“还记得吗,阿姐,”谢酽眼中绽出热烈的期待,他迫切地扶住顾柔,为她解惑:“这是教主教我的第一招折红英,我首次实践,就用在了你身上,你不开心吗?”
原来折红英是这种滋味啊,她抬起头:“为什么……”
谢酽重伤初愈,心旌激荡之下,连连咳嗽,可他仍急不可耐地继续说下去:
“因为这是我每日每夜承受的,自然也要与你同享啊……阿姐,你知道吗?当教主传我这一招时,他描述着劳宫穴中招的症候:轻时心痛、心悸,重至癫狂、痫症。我差点笑了--不就是我无时无刻不在体验的滋味吗?而这些,不正是你送给我吗?”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桃花正放,她已经分辨不出是实质的疼,还是这番诛心之言的摧折。
“当然,不止是你。”谢酽的笑忽然冷了下来,面色又变得难看了:“不过别急,总要一个一个来的……”
“小缙,也是你所杀,对吧?”
见当此境地,顾柔居然还能管中窥豹、不减思谋,谢酽倒是有些意外。他迸发出开怀的大笑,大方承认:“没错,在这方面,阿姐从不让我失望。”
雪疯狂燃烧,二人一跪一立,却与适才情形相反。那迅速凝结的血色又添了顾柔的心头热气,一再催发生机。
这是他曾最惧怕的颜色。
可现在的他,却实在是沉醉其中。
“杀了我后,接下来呢?”顾柔咬牙强忍红英摧发的剧痛,竟慢慢站了起来,专注地望着谢酽,眼中不知是何种情绪:
“下一个,是江朝欢,还是教主?”
婚宴的血幕渐渐与眼前场景重叠,谢酽舔了舔嘴唇,仍能从口中感受到一股血腥气,是自那天起,就再没消散过的味道,也是他现在唯一能感知到的滋味。
“……你能做到弑父的程度?”
觑着顾柔怀疑的神色,他皱起眉头……原来她还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他歪着头靠近,与顾柔认识以来的那个人已经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听着,我只说一次。”
“顾云天,不是我父亲,你,也与我毫无关系。我从来都是谢酽、是谢桓的儿子,记住了吗?”
“噗嗤”一声,是顾柔反而笑了。她看了看开在手心的花,正绽放出极致的华彩,可下一瞬,就倏然凋谢飘零,杳然无踪。
他,也当真是小觑了自己啊。
“我以为你会想明白的,可惜了。”顾柔缓缓扬起手掌,脸上犹是迟疑的神色。那朵桃花不再循环往复开落,因为以谢酽的功力种下的折红英,她自然能拔除。甚至刚刚,也只是故作惊慌拖延时间,以稍稍恢复些气力。
太行山脚初遇的一幕不约而同浮现于两人眼前。
本不打算再信任任何人的谢酽,在那一天就暗暗发誓,如果这次接近的女子也是在耍弄他,他一定不会放过。无论她是谁。
但,三番五次的调查均无问题,他已经准备试着去接受、去重新学习如何相信……结果只是又一次的背叛与谎言。
够了。
真的够了。
两人皆这样想着,一道掌风倾压而下,顾柔蓄满内力的一击直取谢酽心口,再不留情!
然而,真气激啸,下一瞬被击飞出去、又重重摔落的人影,却是顾柔。
“阿姐,如果不能确保一击必中,我怎敢轻易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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