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衙门了。”杨成宥起身:“这两天九妹安心待在家里,尽量少出门,免得横生枝节。”
明白哥哥们的良苦用心,杨梦尘点头应是。
再说杨成宥刚走到翰林院外,一个太监就前来通知他说皇上召见,杨成宥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略微整理一下仪容,随那名太监来到御书房,跪地磕头:“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阅案后坐着一个年约五十岁的男子,鬓角些许白发,脸上却不多见皱纹,面色平和,但眼底蕴着几许沧桑和凌冽,周身弥漫着一股帝王之气,令人观之生敬。
放下手里奏折,皇上看着杨成宥良久:“杨大人的额头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杨成宥不亢不卑道:“今儿中午因一言不合,宸王跟微臣动了手,微臣不慎被宸王击中。”
“杨大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跟当朝王爷动手!”皇上勃然大怒。
仿若未感觉到皇上的怒气,杨成宥理直气壮说道:“舍妹纯良不谙世事,此次奉皇上旨意前来京城面圣,本该住在自己家中,可是宸王却强行将舍妹留在王府,上午还哄骗舍妹招摇过市,分明有损舍妹清誉,微臣好言相劝,宸王非但不听,更与微臣兄弟动起了手,微臣虽官微言轻,但舍妹是全家人的心头宝,如今长辈们不在,微臣身为兄长,理当保护舍妹。”
“在你心里,令妹的清誉比当朝王爷的尊严还重要?”皇上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
杨成宥坦然回道:“古训有云,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微臣身为兄长,如果连舍妹都不能保护好,何以空谈报效朝廷,保家卫国之能力?
何况这世道本就对女子诸多苛刻,前段时间又传出两王争抢舍妹,舍妹乃红颜祸水之流言蜚语,若是再传出不利于舍妹之事,舍妹有何颜面存活于世?到那时微臣将无颜面对长辈们,而长辈们必定悲痛欲绝,后果可想而知。
再则此次乃宸王不对在先,微臣纵使拼了性命不要,也不容许宸王坏了舍妹清誉!”
“好一个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皇上欣然点头:“此事朕不再追究,希望你能永远保持本心,成为东楚的忠良之才!”
杨成宥磕头:“微臣叩谢皇上隆恩,定不负皇上祈望!”
“好了,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等杨成宥离开后,皇上直摇头:“堂堂当朝王爷行事竟如此荒唐,简直成何体统!”语气中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唯一的听众孙传茂谨慎道:“杨大人秉性温和谦逊,唯独不能触碰其家人!不过今儿确实有些鲁莽。”
“如果他一直温温吞吞,老好人一个,当初朕也不会亲点他为状元!”皇上意味绵长道:“你不用试探朕,朕心里看得比谁都清楚明白。传旨,杨成宥政事勤勉,擢升为户部员外郎!”
对于皇上来说,臣子鲁莽可以磨练,最主要的是对皇上忠心,若是臣子能干,处事圆滑周到,声誉又太过仁善完美,皇上反而坐不住。
“皇上圣明!”孙传茂暗暗惊叹:杨大人入仕不过大半年,现在连升两级,这是要被重用的节奏啊。
走出御书房的杨成宥,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俊雅面容平静无波,眼眸里却蕴着灼灼锋芒。
经过公开招亲和今天之事,想必皇上应该不会再怪罪于妹妹,这样妹妹才会平安。
至于宸王,所谓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既然宸王一直对妹妹死缠烂打,就该为妹妹挡住一切风雨,成为妹妹坚实的港湾,他们也才放心将妹妹交给宸王。
杨梦尘安心待在家里,同时跟金嬷嬷学习规矩,省得面见皇上时有失礼仪。
几户人家得知杨梦尘来了京城,不过顾及现在是非常时期,故都未下帖子请她过府相聚。
子夜,龙玄墨悄无声息来到杨家宅子,可惜戒备严密,根本无法潜入杨梦尘的闺房,最后无功而返。
第四天清晨,孙传茂来到杨家宅子,吩咐百合四人留下,杨梦尘带着金嬷嬷和海棠五人随孙传茂前往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