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宗焱?你是帝师海宗焱?”三人睁大双眼,看着海老的目光布满震惊和难以置信。
海老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盏慢慢品着。
宋博超六人也品茶不语。
不说话就等于默认,三位学正慌忙站起身,跪在海老面前:“卑职等见过帝师!”
一直没言语的两位学正傅平和杜应元态度极为恭敬,心里又惊又喜。
众所周知,帝师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华,光风霁月之品德,深受天下人的敬重和仰慕,很多学子还以帝师为奋斗目标。
他们自然也不例外,可惜帝师地位尊崇且又久居京城,他们始终无缘得见其真颜。
没想到今天他们竟然有幸见到闻名遐迩的帝师,试问他们如何能不激动兴奋?
如果能得到帝师的训导,于他们是天大福分,就算不能得到帝师的训导,单是他们亲眼见过帝师,那些朋友也非得羡慕死他们不可。
中年男子贾古经面色发白,额头颗颗豆大冷汗直冒,浑身颤栗不止,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谁人不知帝师深得两任皇上敬重和信任,而他只是个九品学正,如今无意中冒犯帝师,他的官运只怕是到头了。
这都怪杨成宥,如果杨成宥早说是帝师的弟子,他不会冒犯帝师,还会想方设法讨好杨成宥,从而攀上帝师这棵大树,何愁不能官运亨通,富贵荣华?
杨成宥断了他的官运,他绝不会放过杨成宥,只要让人传说杨成宥品行败坏,即便帝师出面澄清,杨成宥的名誉也毁了,以后别想再出仕当官。
看出贾古经心思,杨梦尘眼底眉梢蕴含着凌冽寒意,一缕杀意稍纵即逝。
会客厅外,龙玄墨始终深深凝视着杨梦尘,自然没有错过她眼底那一缕冰冷的杀意,于是对墨雷做了个手势,心领神会的墨雷恭敬点点头。
放下手中茶盏,海老看着傅平三人,面容平和,眼神深邃如渊:“身为学正,当严以律己,宽容待人,尔等却口出狂言,盛气凌人,自身既不正,又何以教书育人?
再则当日成宥去县学报到时,便已经说明要在家自学,等岁考和科考时再去参加,此举既有律法明文规定,又不影响县学教学制度,本县县令和县学院长也当场应允,尔等又何以越过县令和院长欺上门来,甚至以取消成宥功名相威胁?
老朽在两任帝皇身边多年,从不知有哪条律法规定学正可以擅自取消学子功名,那么又是何人赋予你们权利擅作主张?”
“本县令也想知道是谁赋予你们的权利?”萧洪涛大步走进会客厅,刚正面容肃穆冷凝。
看到萧洪涛居然也在,三名学正本就发白的脸色愈加苍白,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看过杨成宥登记的资料,只不过是杨柳村一户普通农家子弟,根本没有任何背景,但现在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堂堂帝师会在杨家,还收了杨成宥为弟子?为什么萧县令会如此明显维护杨家?
“帝师息怒!萧大人息怒!”傅平见势不妙避重就轻道:“卑职等是过来询问杨秀才的学业情况,并非欺上门来,请帝师和萧县令明察!”
若不是贾古经蛊惑他们,说杨秀才一个农门学子,宁愿在家自学也不肯来县学进读,分明是藐视学正们的学问和能力,这是对学正们极大的不敬和羞辱,一定要好好严惩遏制以儆效尤,否则以后其他学子有样学样,不仅扰乱县学秩序,传出去所有学正也颜面无光。
他和杜学正深觉有理,便劝说其余几个学正同往杨家,可惜那几个学正不为所动,只有他和杜学正跟贾古经前来。
谁曾想杨秀才竟然是帝师弟子,难怪杨秀才会选择在家自学,帝师才华横溢,学富五车,他们这些学正终其一生学问也难及帝师一二。
狠狠瞪了旁边贾古经一眼,杜应元点头附和傅平:“对,卑职等确实只是来询问杨秀才学业。”
“卑职听说杨秀才不来县学进读,还以为是杨秀才家里条件困难,卑职便过来看看能否帮着解决,可是见到杨秀才家这般富裕,却仍不肯进县学,卑职以为杨秀才恃才傲物,恨铁不成钢之下一时情急才说了重话,请帝师和萧大人念在卑职一心为杨秀才好的份上,大人有大量宽恕卑职吧。”贾古经央求道。
学正之职虽是九品且俸禄很低,但他出身贫寒,这份微薄俸禄是他唯一又稳定的生活来源。
最主要的是,他当上学正后,那些亲戚们和周围的人见了他都毕恭毕敬,千方百计讨好巴结他,他很享受那份被人奉承和敬畏的感觉,如果他失去了学正之职,后果可想而知。
还是先保住官位要紧,至于杨成宥,以后他有的是机会对付。
听见贾古经居然将责任全部归咎于杨成宥,还口口声声标榜自己,海老七人和萧洪涛不禁怒极反笑。
杨梦尘眼眸微眯,表情平静如水,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