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
「就聊我从小到大的经历,还打听我周围的人……」
原来真的是在闲聊。我松了口气,让绿枝不要乱答应些不着调的事,也不要透露家中秘辛,又说了要去张府观礼的事,让她好好待在此处,等我回来接她。
绿枝吓得药都不喝了,不肯让我去,怕郑清云对我不利。我只能陈明利害,让她安心。
「不行,那个疯女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要不……要不让何少侠陪你去吧?」绿枝有点慌,「他武艺高强,定能保护你。」
这丫头真是疯了,我是去客栈与方思远会合,他那醋坛子若见何荆与我一起过去,岂不又要阴阳怪气?前几次他二人见面皆是剑拔弩张,我可没指望在何荆将我拐走之后,方思远还能好脾气地不计较。
我让她别管了,安心养病,才告辞离开。
走到门口,懒懒倚着门框的名医忽然握住我手腕,凑近了问:「你胆子这么大,不怕被人算计?」
我侧首看去,这次确定他的确用了一张假面皮,自始至终,他都没提过自己的名字身份,但看起来,对我的来历似乎很了解。我甚至有种感觉,也许何荆是敬畏他的,在他面前一点没有嘻嘻哈哈的江湖模样,沉默寡言且礼数周到——这个人的身份很不一般,不知为何要接近我主仆二人,是方思远的仇家吗?
我眨了眨眼,面色如常:「被人算计多了,也就习惯了,有没有胆量,也没人在意我的感受,不如坦然面对。」
想来我活了二十几年,只有成亲前的年少时光是真正无忧无虑的。尊贵的谢家千金,走到哪里都有人爱,成天看书玩乐,连家里的教书先生都对我赞赏有加,那时我小小胡闹也没人真的责怪,我哭一哭还得一大群人来哄我。
后来……
后来,我成了一枚棋子,我的身份、我在哪里、做什么事,只要在别人的安排之内,就是安全的,正确的,至于我本人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又有谁在乎呢?
而今一群人皆是棋盘上身不由己的小小黑白子,却还争斗不休,好像能跳出去似的。
多么可笑。
名医目露欣赏,忽然执起我的手,以唇相贴,暧昧道:「夫人,你若无处可去,不如来找我。」
他勾起我下巴,用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看着我,放肆道:「做我的人,保你再不受任何委屈。」
我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只觉此人更加不可理喻:「大夫,我已嫁为人妇,请阁下自重。」
他却不屑挑眉:「方思远算什么东西,也配来抢我的人?更何况,你已与他和离,我此举又有何失礼之处?」
他竟然瞧不起方思远?!他又算什么东西!
我怒上心头,不仅是为方思远被人看轻,更为他理所应当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