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远被我推开,只缓缓撑直脊背,怔怔看着我,眼中痛苦再难掩藏:「婉婉,你不要这么聪明好不好?」
我喃喃自语:「是了,我父亲身居高位,怎么可能轻易对你一个新科状元妥协,他是因为我……婚前见你,是恨你,也是求你。他怕害死我,才答应与你合作……」
我出事不久后,郑玄便被贬南州,郑清云随父上任,离开了京城,也没再回云州。我父亲是吏部侍郎,主管官员任免、调动,他一定想了办法才将危险调离我。
此次郑玄回京路过云州时去探望平侯,也许有探望恩师之意,更多的,怕是想请平侯为他说些好话。
平侯想必是委托方思远代他入京面圣,我提和离那日后,他去平侯府应当就是商议此事。
没想到他还在忙着入京的事,我却离开方家了。我想公婆定然没有将此事及时告知于他,所以我才能在外走了两个多月。
若我安心在家,郑清云根本近不了我的身,方思远会将我好好护在府里。
将我的猜测一一说出,方思远全数承认。
我倦了,已没力气猜了,连恨都没有力气了:「后面的事,你说吧。」
方思远似乎想上前拥抱我,可伸出手在空中停留片刻,还是怯怯放下了,将情况娓娓道来。
入京面圣时,他转达了平侯的意思,可陛下反问他的意思,他只说不敢妄议。
方思远为官七年,能迅速做到云州刺史,与陛下的赏识和他的审时度势不无关系。与朝中其他人比起来,他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永远站在皇帝这一边,为皇帝做事——即使自己沦为棋子,即使要他大义灭亲。
果然,对他信任有加的皇帝将自己的意思大致提了提,他便心领神会,没再提平侯的举荐。郑玄被明升暗降,有苦说不出,而郑清云被赐婚,他也确实求了情。
说到此处,他为难地看着我:「婉婉,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她……待我极好,于公于私,我都不忍让她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我冷笑一声,当然理解。
他都肯为了这个女人不顾我的死活,求个情而已,有什么好惊讶的呢?当初郑清云以为自己会嫁给他,可他却娶了我,怕是对郑清云也心怀歉疚。
可他愧疚他的,凭什么将我受的罪一笔勾销?
「所以你心甘情愿为她被贬?」我气笑了,更是口不择言,「方思远,你不若签了咱俩的和离书,与她重修旧好!」
「谢婉娩!你说什么胡话!」方思远被我气得额角冒青筋,低吼一声,又忍不住说软话向我解释,「我不是为她被贬,我提议的人选虽不是圣上最中意的,却也合他心意。」
我摇头笑道:「方思远,你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