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还那么喜欢你,你怎么……狠得下心?」
方思远大约是习惯了我近几日失望的目光,只苦笑一声:「婉婉,姑苏县令虽家世普通,可我与他认识几年,知道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清云她……她的婚姻从来不由自己做主,我能为她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如此了。」
我瘫坐下来。
是啊,方思远为了她,甚至不惜顶撞皇帝,被贬去钱塘当县令了。
我离开方家那日,犹记得茶摊边的清云浅笑的模样,那时的她,也许正期待着什么吧?
路上她见了我,得知我的身份,又该是多复杂的心情呢?
被自己的心上人一路监视着去嫁给别人,这个人还是自己心上人举荐的,她又该多绝望呢?
这七年,物是人非,他们再也不是心意相通的青梅竹马了。
我摇摇头:「方思远,我不懂你。」
方思远深深闭眼,长长叹息一声,重复道:「婉婉,你是我的方夫人,你才能活,明白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了,我们的婚姻也是由皇帝做主的,若和离,岂不是抗旨?
他用手指按了按额角,十分头疼,却还是说了下去:「你父亲临终前嘱咐我,不要休妻,不要放你出去,这是保护你唯一的方法。」
我不愿相信:「我已家破人亡,还有什么价值?」
他正要回答,马却受惊嘶鸣,马车骤然晃动起来!
方思远握住我的手,从身侧剑鞘里将长剑拔出,镇定地问:「来人,何事?」
有属下在外回答:「大人,有刺客。」
方思远并不惊慌:「朝谁来的?」
「好像是郑小姐!」
方思远双眼一眯,却重新坐回我身边,暂不理会外面的砍杀声,而是静静思索片刻,看向我:「婉婉,你觉得这些人会是谁派来的呢?」
我愣了一下,他从不与我讨论这种事,此刻情况危急,我心思电转,还是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判断:「郑大人的仇敌吧?」
郑玄就这一个女儿,前几年郑清云一直陪父亲待在南州,皆平安无事,如今父女俩一分开,她便遇险了。她若真有个三长两短,郑玄可就成了孤家寡人。
方思远却摇摇头:「不,清云若是儿子,杀了还能挫一挫郑家的锐气,她只是个女子,哪有那么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