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她悲惨而短暂的一生到底应该归咎于谁,不配为人的父亲,或是衣冠禽兽钱益,亦或是心机深沉的红栀?
「言队长认为,钱益需要对江绿蚁的死负责吗?」
言微无言以对。
若是从法律角度来说,钱益最多只触犯了强奸罪,如果江绿蚁乙二醇中毒而死,钱益将触犯过失致人死亡罪,但江绿蚁喝了酒,若是没有落水的意外,她是不会死的。所以如果辩护得当,钱益很可能并不需要对江绿蚁的死负责。
但若是从情理而言,正是这么多年钱益的所作所为,一步一步,把江绿蚁逼上了绝路。
男人推了推面具:「言队长不做判断,那我来,我觉得钱益需要对江绿蚁的死负责。」
他展颜一笑,伸手摁了个什么东西。
在他身后,房间门被人打开,两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押着一个身穿病号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是钱益。
「真是幸运的人,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不过……」他对着镜头——也就是言微,眨了眨眼,「醒来也不一定是幸运。」
话音刚落,他步伐一转,一脚踢在钱益腿弯,钱益惨叫一声被迫跪下,男人左手迅速从后腰拔出一支枪,抵住了男人额角。
这是一个处决的姿势。
砰!
男人毫不犹豫地开枪,子弹从钱益的额角刺入,在后脑炸开一蓬血花,破碎的头盖骨混着血液飞溅在男人的半边女式面具上,留下刺眼的猩红痕迹。
镜头之外,言微双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毕露,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最终只是无力地弹动一下,又落回了柔软的被褥之中。
这是实时视频,也没有任何的特效能做到这样的逼真程度,所以视频里的那个疯子,是真的处决了钱益。
他喘了几口气,嘶声道:「你不是说,这是游戏?」「当然是游戏。」男人收起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把尸体搬出
房间,又有一人进来手脚麻利地收拾地板上的血迹。
「只有我和言队长才配玩的游戏。」
男人不在意地摆摆手:「好了,第一场游戏到此就结束了,言
队长想好问我什么问题了吗?」
一场游戏,一个问题。
或者说,一条命,一个问题。
尽管那人恶贯满盈,坏事做尽,但——
言微隔着屏幕怒视着云淡风轻的男人。
——但他们没有资格审判一个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