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办得很不体面,草草火化一埋了事,之后数月,母亲诊出
肝癌晚期,她拒绝治疗,不久后去世。
父母的死像一根导火索,把红栀的心思点燃了。
她想,既然父亲都死了,那她是不是有权利活得更自在一些?
如何自在呢?她想。
她想要一个温柔的、待她好的男人。
而恰好,她的孩子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
当她第一次大着胆子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钱益却笑了。
他说:「那天半夜,我睡醒了,口渴,嗓子里烧得慌,然后一
睁眼就看见了你,当时迷迷糊糊的,我觉得你像一汪清澈的泉
水,我觉得你太美好,才一时失控……」
「但你还小,我不能剥夺你见识世界的资格,再等两年,两年后,如果你还愿意嫁给我,我就给你一个家……当然,到时候,别人只会知道,你是我的小妻子,不会有人知道,你就是孩子的亲生妈妈……」
他考虑得太周到,红栀的眼泪却一直不停地流,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保护过。
她想,怎样都行,反正小地方十五六岁婚嫁也很普遍,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她喜欢这个温柔的男人,是他把她带出了沼泽一样的从前。
苦海人生,他就是她的浮木。
她只想抱紧她的浮木。
二十岁,她和钱益结婚,有盛大的婚礼和满堂宾客,唯一欠缺的,是一纸证书,但她等不及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以新的身份——钱益妻子的身份,开启新的生活。
婚后,孩子和丈夫占据了她所有的精力,曾经相依为命的妹妹却与她日渐疏远,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一个乖戾逆反的小女孩,偶尔在她面前流露出的眼神令她不寒而栗。
她始终不喜欢姐夫,也不同意姐姐的婚事,结婚的时候甚至带着几个小姐妹用偷来的灭火器砸烂了婚车玻璃。
红栀很难过,妹妹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她不接受红栀的选择也是可以理解的,红栀不怪她,只是有些失望。
她拼尽一切才逃出故乡的泥潭,挣到如今的日子,但妹妹却并没有珍惜。
妹妹逃学、与社会人士往来,高一入学还名列前茅的成绩,到了高二却一落千丈,十分看好她的化学老师带她参加竞赛,她却在考试前一天突然翻墙离校,放弃了考试。
红栀哭着说:「她从小就像父亲,只不过从前的她,用她的一身尖刺保护了我,可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