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学堂先生讲的内容跟枯燥无味而我早已倒背如流,就自己偷偷爬狗洞跑了出去散心。
却不想因为一群顽劣的孩子看我独身一人,便欺负我将我推入河中看我挣扎,他们则在岸边狂笑不止。
——是陈颜修救了我,那日他身边没有带着随从,亲自跳河将我救了上来,将外衣披在我身上又转身去和那群孩童搏斗。
那是第一次有人真的关心我。原来,有人保护,是这种感觉。
那会儿他也不过才十一二岁,但却早已精通武功,不消一会儿便把所有人都赶走了。
他安慰我不要难过,他说,他的糖分我一半。
其实我一点都不难过,因为我在河里的时候就在想着等我爬上来怎么给这群畜生下药了。
但是看他说的认真,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巴巴地望着眼前人问,「什么是糖?」
——我甚至从小都没有尝到过糖是什么滋味。
少年摊开掌心,里面静静地躺着几颗制作精美的糖果,他将一颗递到了我嘴里,「这便是糖,好吃吗?」
那股子甘甜从舌尖散发到嘴里的各处,进而顺着肠胃一路甜到了我的心尖尖上。
嗯,好吃,糖真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眼前的人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陈颜修见我吃的香甜,欣慰地摸着我的头说,「乖,记得这个味道,这是就是糖的味道。」
于是我和陈颜修就这样相识了。
他不知我是首辅家不得宠的女儿,我亦不知他是户部尚书家的贵公子。
三、
自此之后只要一有空,陈颜修便教我读书,教我权谋之术,教我辨人心,教我处世之道,教我武功,教我骑术。
我问女孩子为什么要学这些。
他长叹一声,表现出这个年纪不应有的忧愁。
他说,我们这个世道不太平,家族学堂或许可以让女子知礼识字,却没有告诉女孩子应该如何自保。
他说,我这样的人,不应该被束缚在后院,我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我点头称是,从此认真和他学权谋之术,学制衡之道,学剑术,学马术。
我领悟能力极快,有时候甚至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后来慢慢长到十二三岁,我渐渐开始意识到不对,陈颜修每次出行必是武士随从缺一不少,他本人更是文武兼修丝毫不差。
我懂了事,也开始意识到我与他终究不是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