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了眼泪,我跷着二郎腿和柳昭仪打叶子牌。
她说我今天退步了,才哭了一炷香的时间。
我推开牌,道:「彼此彼此,娘娘的牌技也退步了。」
她愤愤地捶了一下桌子,又挽了挽袖子,道:「再来!」
然而这桌还没开始,我的贴身宫女桃酥便匆匆过来,道:「少傅在养心殿前跪了半个时辰,为打了公主的事情向陛下请罪。」
柳昭仪牌都拿不稳了。
我沉默了一会,觉得做我的少傅属实有点惨。
天天要满皇宫找我,找到了还打不得骂不得,我哭了还得去跪。
我放下牌,起身,准备去告诉他,打了就打了,多大点事啊?
桃酥道:「陛下问少傅您哭了多久,少傅答,只知道您哭着跑回宫了。」
我道:「父皇怎么说?」
桃酥:「陛下说,就这?」
看来问题不大,我一屁股坐回凳子上,道:「继续!」
然而一张牌都没出,桃酥就又急匆匆地赶过来,道:「公主,不好了!少傅在门外!」
好。
看来问题很大。
我慢腾腾地挪到门口,探出了个头。
傅疏桐长身鹤立,眉目如画。
我发现他的手也很好看,骨节分明,白得如羊脂玉。手上拿的檀木戒尺也与他的气质很配,
就是跟我不太配。
我对他笑道:「少傅,好巧,你也在这啊?要不要一起打叶子牌?」
他道:「不巧,臣是来找殿下的。」
我道:「找我打叶子牌啊,那你找对人了……」
父皇曾说我很懂说话的艺术,能和人各聊各的。
若那些大臣有我一半水平,这朝堂上也不会天天吵得跟集市一般。
但显然,傅疏桐不吃我这一套。
他道:「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我把眼睛一闭,直截了当:「听不懂。」
他揉了揉眉心,然后开始捏那柄戒尺,捏得指节泛白。
良久。
他舒出一口气,咬着牙,言简意赅道:「学。」
我只能道:「好吧。」
4
今天的课很无聊,窗外的风景很好看。
傅疏桐的声音很催眠。
我醒来后,四周寂静,一片斜阳投在楠木桌上,傅疏桐颀长的身影像斜阳里的剪影。
我道:「少傅,你怎么不叫醒我?」
他道:「……叫了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