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一把脸颊上沾的口水,讪讪地笑了。
他道:「臣讲的内容很晦涩吗?」
我实话实说:「没听。」
我们对视了一眼,我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三分薄凉三分无奈四分想死。
我道:「少傅,人生有些事不必强求。」
他沉默着,转了转手腕上的佛珠。
我道:「少傅,你最近开始研究佛法了吗?」
不会吧,不会因为教我太难就要皈依佛门了吧。
「嗯,苦难纵多,刹那三世。」
「听不懂,说人话。」
「……」他闭了闭眼,又转了圈佛珠,才面无表情地说,「教你太难,没事,一生很快就过去了。」
他们说少傅最近开始研究佛法和道法,儒、道、佛并修。
每天先念一遍佛经和《道德经》,再来讲儒学。
我被他的敬业感动到了。
课后,他提问我:「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是何意?」
「虽然你有几分姿色,但还是不能跟徐公相提并论。」
他摩挲了一下拿在手中的戒尺。
在这即将挨打的危急关头,我掏出了木鱼,开始敲。
「咚,咚……」
清脆的声音,绕梁不绝,也让我的功德大大提升了。
傅疏桐:「?」
我说:「少傅,静静心。」
然后我就挨了一顿戒尺,疼得我借口三天不写课业。
少傅催我课业时,我举着手,可怜兮兮道:「手疼……」
他沉吟片刻:「……我打的好像是左手?」
我道:「我是左撇子。」
「那殿下昨日扑蝴蝶用的是哪只手?」
我实话实说:「右手。」
他:「……」
他把药膏放我桌上,转身离去时,小声在念《静心诀》。
「冰寒万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
每个教过我的少傅,都曾经有让我走回正途的理想。
傅疏桐也不例外。
每日清晨,他都提着戒尺立在殿门口等我。
在父皇的劝慰下,他的戒尺用得越来越得心应手,越来越心安理得。
我天天挂着两行清泪,叽里咕噜念一些我不懂的东西。
我娘说我这个念法,以后出家做尼姑了,能拿到念经比赛的第一名。
每年五月照例要举行一场考核,我决定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