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争蹙眉,似乎并不希望我知道这个消息。
「嗯,父皇赐婚。」说完他又着急向我解释:「慈安,我不爱她,你相信我。」
我想起北朝亡国那日,他也是这样看着我,着急忙慌地将我禁锢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他爱我。
他亡了我的国,杀了我的亲人,让我背负着通敌的罪名,又附在我耳边真诚向我表达爱意。
最可笑的是,国仇家恨之下,我心里居然还有一丝喜悦,我深爱的人也同样爱着我的喜悦。
我真该死。
我深知自己是北朝的罪人,我报不了仇,也无法复国。
能做的也只有以死谢罪,去九泉之下向父皇母后,向皇兄,向北朝铁骨铮铮的每一位亡魂赔罪。
我藏了齐争随身携带的匕首。
第一刀割在腕上,血液顺着手腕蜿蜒而下,我突然感到一丝轻松的快意。
但太慢了。
我正要扎向腹部时,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齐争几步上前夺了匕首。
太医随后就到。
我想他一定是在发现匕首不见了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我要干嘛了。
所以来找我的同时就传了御医。
齐争认为我是因为他要娶旁人所以才寻短见的,他着急的神情中还有丝丝窃喜。
我怎么会让他得意?
他问时,我想也没想就否定了,「不是,因为我恨你,只是今天才寻到机会。」
这话不算骗他。
为我包扎的太医突然告诉齐争我怀孕了,我和齐争都愣怔了许久。
我看着齐争突然开始发笑,像个疯子一样。
9
「齐争,今天你能拦我,那明天呢,后天呢?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我随便跌一跤,往床头桌角一撞就是一尸两命。」
我看着齐争的脸越来越沉,还觉得不够继续说道:「他来得真好,他知道我恨你,他是来带我走的。」
他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又怕我一语成箴。
所以齐争第一次将我带出了那间不见天日的宫殿,他带我去见了卫殊。
我的夫君卫殊。
他被缚着双手吊在水牢里,铁索穿过琵琶骨,一双腿泡在阴冷的水里。
我要扑进水牢里,被齐争拽着手臂不能向前。
齐争向身旁的随从示意,「将人带出来。」
我看见卫殊被人拖着身体从水牢里出来,身后铁链泠泠作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让人作呕的腐臭。
直到离得近了我才看清卫殊的两只裤腿都是空荡的,叱咤沙场的小将军失去了他的双腿。
冷水泼上去,卫殊才转醒。
我冲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