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此厚待于他,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他同初遇时仍旧一般无二,只是更沉静温厚了些。
在一片瑟瑟的雨声里,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动得那样热烈急促。
而他一无所知,侧头问我:「雨小了些,我们走么?」
「嗯。」
我不敢出声,怕他听出我的异样。
他伸手拿过盲杖,我按了下来。
他不解。
「雨天路滑,盲杖哪里有我好用?」
他有些犹疑,我立马伸手握住他的手:「我的手冷么?」
「还好。」
「那就好,」我撑开他手中的给我备的另一把伞,「走吧。」
我走在略高他一步的台阶上,牵着他慢慢地走。
他的手温温的,没有茧,修长的手指骨肉匀称,握起来很舒服。
雨声淅淅沥沥地打在竹叶上,明明并不安静,我却好像能听见他的一呼一吸敲在我心上。
我不敢看他,只能专心致志地盯着阶梯,让自己冷静些。
「阿枳。」
「嗯?」
「你的手有些发烫,是哪里不舒服么?」
道长停下来,比我矮了一个台阶,正好与我一样高。
他的脸在我眼前无比清晰,溅在伞上面的雨蹦开,细细的水珠落在他眉上,遮着眼睛的白绸下是微红的薄唇。
我呼吸一滞,而他无知无觉,只是神色关切。
「怎么不说话?」他开口,声音有些紧。
「我,我……没有什么不适,手烫可能是因为天气渐渐热起来了。」我担心他不信,所以立马岔开话,「天色要晚了,我们快些回道观吧。」
「好。」
到道观时雨已经停了,我把伞抖落雨水收归檐下,然后去厨房熬了些暖汤,用来驱寒气。
暖汤见底,道长放了碗对我说:「架子的左边有本《老子想尔注》,你能念给我听吗?」
「嗯。」
我点起灯,慢慢念起来。
「不见可欲,使心不乱。不欲视之,比如不见,勿令心动。若动自诫,即道去复还,心乱遂之,道去之矣……」
他听得入迷,我便一直念到了月色探进窗来。
「该休息了,剩下的我明日再念,好不好?」
道长笑了一下:「你这语气,倒像是在哄贪玩不肯睡的小孩儿。」
「那你肯依我么?」
「唐大夫发了话,我哪里敢不从。」
我想笑一笑,可是目光触及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