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时,他也是甜甜地笑着,十分地享受。
如今想想,周温一定是和沈遥商量好了,骗我和他有了洗梧宫诉衷情的一晚。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周温是个很可怜的人,他这一辈子,想得到什么,永远靠着一个又一个手段,这样的人,大抵永远也无法明白,爱情里,是用不得手段的。
真正的爱,是要靠真心去触碰的,哪怕撞得遍体鳞伤,哪怕一腔真情换不回同样的爱,也会百折不挠,甘之如饴。
这一点,周温永远也不能做到。
然而可笑的是,现实里,往往周温这样的人,才会做情场上的赢家,我一腔真心,换不回他的真心,可周温几次娴熟的手段,却接连骗我入局。
我想,我到底还是输给了周温。既知道不是他的对手,我便不能再在他身边耽搁了。
赏月时,周温含情脉脉与我对视,我突然勾住了周温的脖颈,吻上了他的薄唇,一旁侍卫见状,纷纷红着脸退到了远处。
周温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许久未得佳人投怀送抱,朕受宠若惊。」
我伸手探入他的衣襟,一寸寸地抚摸着他受伤的胸口:「这是陛下应得的,如此绞尽脑汁地算计,一个吻又值什么。」
周温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我已经将手中的毒涂在了他的伤口,刹那间,彻骨的绞痛将周温吞没。
「沈遥想做而未做的事情,铃铛今天替她做了。」我看着他,语气平静。
周温或许疼昏了脑袋,下意识竟然忘了呼救,只死死地看着我,问我:「为什么?」
我笑了笑:「或许,因为铃铛是一个自私凉薄的人,我全心全意爱一个人,便要他全心全意爱我,如若不能,这份爱不要也罢。」
周温满面痛色:「朕如此对你,难道还不够吗?」
我戏谑地看着他:「陛下用情爱诳着我,让我一辈子困在紫禁城,这算哪门子的爱?铃铛要走了,咱们后会无期!」
我抬起身离开,周温死死抓住了我的脚踝,我此生没看过他如此卑微痛苦的样子,他的眼泪混着嘴角的鲜血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发出的声音也声嘶力竭:「从来没人教过朕该如何去爱一个人……你走了,朕最后一点柔软也就没有了……」
我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可他抓得那样死,我气得笑了:「陛下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松手!」
周温的眼泪渐渐止不住,委屈得像一个孩子,我看不得他这副模样,情急之下便拿出了匕首,扎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周温大概疼昏了过去,手指终于一根根松开了,我趁着夜色潜入了林中,只一日一夜,便永远地离开了那座让我心烦意乱的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