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对他挤出一丝笑容:「我该走了,陛下也该去上朝了。」
周温抱着我,没有松手的意思:「朕知道你担心什么,你大概是觉得,为了一时的心动给后半生戴上枷锁,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索性不如不要,可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朕,愿不愿意替你去背负这副枷锁?」
我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周温逼我对视着他的眼睛:「你走以后,朕给过自己两个选择,要么努力忘了你,继续做回从前的样子;要么舍了这一身荣华,为自己真正地搏一把。」
我震惊于周温这句话里蕴含的深意,要知道,夺嫡不易,比夺嫡更加不易的是从皇位上全身而退。
一旦周温不再是皇帝,他所有的依仗都变成了威逼着他的压力,他所有的臣子都变成了悬在他头顶的刀刃。
从此,一无所有,天翻地覆。
我摇了摇头,不能同意他做出这样的选择,可周温却似乎已经下了决心:「今日见你那一刻,朕便知道,朕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做这个决定,并不是只因为你。从八岁起,朕便被人逼着走上了夺嫡之路,从前,朕为了母后的安稳而活着、为顾太傅和那些支撑着朕的世家而活着。如今,朕年近三十,人生已经走了一半,朕也想为自己活一回。」
看见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周温细细地替我擦掉,用手指刮了我的鼻尖:「以前没发现,你竟也是个小哭包。」
我努力擦干了眼泪,依然想劝阻他:「周温,我不想害了你。」
他挑眉笑了笑:「谁说你害朕来着?」他攥紧了我的手,十指相交地握着,「以前,你只想着自己要逃离那座可怕的皇宫,今日后,索性带着朕一起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