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了,也有人病入膏肓回天乏术抬到他这儿,他虽拼尽一身医术,却无法施救,被人指着鼻子骂他是个骗子。一开始他是寒心的,久而久之也浑不在意了。他明白师傅曾和他说过,所谓医者,心胸气魄要广,否则难受的是自己。
他年岁渐长,也没有想过要娶妻生子。他可以不畏流言,但他想,还是不要拖累了人家姑娘。
他遇见林楚,看她豪爽利落,他便每日尽力游说,让林楚与他一同开医馆,其实他并不怕人闹事,他只是觉得太孤独了。他想要一位朋友。
林楚起先没想过这些。被纪彦游说得竟也有些心动。她一直到处找寻娘亲,希冀可以寻得一丝娘亲的影子,可是这明明是她自己给自己种下的希望。倘若,倘若她真的再也寻不到了呢?那她又应当做什么?人生在世,她总应当做些有意义的事。
林楚最终答应了纪彦的盛情邀请。她想着自己虽不懂医术,倒也可以学些皮毛打打下手,将来的事谁又知道呢?
只是终归,她和从前不一样了。她的心门紧紧地闭着。她不敢投入太多感情到这当中去,她知道纪彦拿她当朋友,当家人,她虽对纪彦不错,但她自己明白,她心底有个伤口总是隐隐作痛,提醒着她,要保护好自己,切莫再受伤。
林楚与纪彦那次进京是为了购买一批药材,其中几味恰巧是小城几户病着的人家所需的。纪彦道好不容易来趟京城,要给阿楚买几身好料子回去做衣裳。林楚想着她便去看一眼娘亲,她本想和纪彦说的,纪彦却不在客栈,她想着她去去很快就会回来。
她看到江菁的时候,重逢的喜悦让她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她见到江菁还和从前一样,只是瘦了一些,她心里很高兴。第二天一早,她见到纪彦满脸怒气地站在小院外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她不知道纪彦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但她看着他的样子,莫名开始心慌。
她急急地追上去,想要解释。没想到一向嬉皮笑脸的纪彦此刻分外认真:「林楚,你好得很!我跟你认识五年了,没想到我在你这里,连个朋友都算不上!」
她想说不是这样的。可她张了张口,竟觉得他说得很对,她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陷入感情中,好像在为分别随时做准备。
只是如今她却突然明白了,赵烨是赵烨,纪彦是纪彦。她不应该因为一次遭遇欺骗,就将所有的感情都打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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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彦一边走一边愤恨地骂着,林楚你这个白眼狼,真是枉费了老子的一片苦心,这么久就是块榆木疙瘩也该开窍了。他一边走一边暗暗地在等林楚追上来,这次他一定要让林楚意识到他!的!重!要!性!
他走了一段路,发觉阿楚还没有跟上来,他心里有些烦躁,难道跟丢了?他明明一路暗示了啊,这里丢个布条那里丢个小药瓶的,再丢下去他只能把外裳撕了。
纪彦本想回头找阿楚的,但他一咬牙,他非要好好治治林楚这个没良心的!他负气地回到客栈,发现林楚在他房里等他,可怜巴巴的。
他有些心软,但嘴巴上倒是没留情:「干吗到我这里?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林楚一向不大会和人吵架,也不大会安慰人,她只好可怜巴巴地说:「纪彦,我不是有意的,我……」
「不是有意的?林楚,我每次问你过去的事,你总是避重就轻,这我不强求,人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与隐秘。我就想着我对你好点,我们至少是朋友。可你呢?你拿我当什么?你要走就走一个信都不留给我,你知道我昨晚等到天黑都没见你回来是什么心情?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工夫才找到你?你拿我当什么?我们这几年的情谊算什么?我纪彦,对你来讲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是不是?」纪彦越说越气,一脚踢翻了身旁的一把椅子。
林楚见他这样,有点不知如何开口了。其实后来她有想过告诉纪彦一切,因为朝夕相处,她总归是有些依赖他。她知道他的一切,可他却只知道她的名字,仅仅只知道她的名字而已。
可她要如何开口呢?是说她曾经是公主,背负了怎样的血海深仇?还是说她全身心地信赖赵烨,最后被欺骗得彻彻底底?
纪彦见林楚半天不说话,心里更气,她哪怕认个错哄他几句也行啊?她就这么犟?他越想越气,黑了脸,叫林楚出去。
林楚见他神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抽抽搭搭地往外走。纪彦见她没眼力见儿地真往外走,他觉得林楚就是块朽木:「我让你走你就走了?你这么听话?」
林楚听他说这话,知道他还是原谅她了,只是脸色还是臭臭的。她心底开始泛起一阵一阵的委屈,让她忍不住要哭。她哭什么呢,她在哭那个年少被欺骗的自己。
终归经历还是改变了她,她以为凭着自己的坚韧能挺过来,事实她的确挺过来了,可她也的确被改变了。
她在害怕进入一段新的感情里,她连最基本的友情都不敢再投入,她曾经是那么信任朋友的一个人啊。
林楚越想越难过,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纪彦见她哭了,反思自己是不是说得过了,他和阿楚相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