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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懂的规矩,只怕比这六宫中的所有人都多。
刘昶眸光深邃,放下了玉杯,冷声问向秋水:「你主子陈宝林替你求情,说你不懂规矩,你可知错?」
「奴婢……不知!」
秋水神色决然,她可以为奴,可以为婢,可却不能为优为伶。
抗旨如何,大不敬又如何,左不过是一死罢了,早死与晚死,如今对她而言都无甚区别。
这便是他曾经的皇后,隐忍,决绝,又无情。
「既是不知错,那便跪到知错为止。」
刘昶拂袖站起,众妃眼见他生恼,登时一片惶然,忙都跟着起身相送。
一时间,热闹的乌兰苑,便只剩下了秋水和陈宝林。
夏日里的蚊虫嘤嘤啼鸣,赤瑕好容易等得君王和秦昭仪她们走远,忙不迭进了屋便要扶起陈宝林:「娘娘,这是怎么了,好好的,陛下怎么发了那么大的火?」
陈宝林叹了口气,看了看地上的秋水,良久才摆手向赤瑕道:「不必扶我起来。」
「这……」赤瑕有些纳罕。
陛下只说了让秋水跪着,却不曾让陈宝林跪着,虽然如今正值盛夏,可乌兰苑四面垂纱,又临曲水,入了夜便寒气森森,总这么跪着可如何吃消得起?
陈宝林并不多言,正因为吃消不起,她才不能起身,有她一道陪着,或可能让秋水躲过这一难。若是她走了,漫漫长夜,叫秋水如何度过呢?
「宝林娘娘、秋宫人快请起吧,昭仪娘娘借着芳诞求了陛下恩赏,不要别的,只要陛下饶恕秋宫人则个,陛下已经答应了。」
入夜至深,果如陈宝林所料,秦昭仪派了人来,许她们回去。
有时候一个人肯装得良善些,也不见得是件坏事,之前的这份伪善关键时候派上了用场。
赤瑕欣喜扶起了陈宝林,忙又去扶秋水:「秋宫人今日受苦了。」
秋水摇摇头,皮肉之苦哪里算得上苦!
更苦的事情她都经受过。
陈宝林亦道:「这或许只是开始,秋水姐姐,往后的日子你可否都想好了?」
往后再这么下去,还会有形形色色的人用形形色色的法子来折辱她,她躲得过一次两次,可躲得过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