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打了一众妃嫔,君王亦不见生气,偏是事情一牵连到废后,就把君王气得不成样子。
果真是让陈宝林给猜对了。
可他不说又不行,实在是江都王妃行事太过荒唐,倘若以后真叫她把长孙秋水给弄走了,倒霉的可不止她一人。
「宝林娘娘,宝林娘娘,快,快接驾,陛下要到咱们这儿来了。」
月末的最后一日,绿蕙等人本以为君王是不会再来艺林轩的了,没想到竟得了苏闻着人递来的接驾的消息。
两个丫头又惊又喜,忙不迭跑进屋里,就要给陈宝林梳妆更衣。
陈宝林失笑看着她两个手忙脚乱的模样:「慌什么,往日里陛下又不是没有来过,只依着旧例照办就是了。」
「那可不能够,」赤瑕一面在她耳畔比对着玉坠,一面碎碎念,「不是奴婢多嘴要说宝林娘娘,但凡娘娘似许良人一般对陛下用点心,也不会屈尊在这艺林轩这么多年了。瞧瞧许良人,不过是把发髻改个花样儿,就让君王欢欣愉悦不已,立即便升了位分。娘娘打扮打扮,比许良人可好看多了,说不得也能升个良人位分。」
「许良人邀宠,是为着她兄长入仕后前途不顺,我做什么要学她?」
陈宝林拍下赤瑕的手,指一指匣子中最为素雅的秋叶坠:「还用往常那一副吧。」
她的父亲已经告病还乡,家中并无兄弟,单她一个女儿,何苦伸着脖子往上钻营,做那些让人看不起的勾当?
赤瑕不大乐意,换下了玉坠,又道:「虽说如此,娘娘也不能太不上心。」一时,替她梳好了头,穿戴整齐,忽而似是想起什么,便凑近了陈宝林耳边低低道,「秋宫人她……身份有些特殊,今儿就让奴婢和绿蕙近前伺候吧。」
陈宝林抵着眉梢沉吟一会,片刻方点点头:「也好,昨儿江都王妃过来说了好些话,秋水姐姐想必心里头正难过呢,今晚上就让她早点歇息吧。」
「诺。」赤瑕蹲身答应着。
待得圣驾到来时,屋子里外已经洒扫干净了。
刘昶着了一身月白深衣,未曾戴冠,只用了一支玉簪绾住发髻,额眉高阔,鼻目英挺,褪去些许君王之色,倒有着长安贵胄儿郎的气魄。
一进门,瞧见院中花木经了几回雨水,比上次看上去葱郁许多,便道:「陈宝林侍弄花木甚好。」
陈宝林道了声谬赞,请他屋里坐下,又命人奉上烹茶四宝,亲自为他备茶。
刘昶无事打量了四周,目光落在一侧里榻上放着的箩筐,见其中堆置了几个尚未做完的佩帷,便命人拿过来,一一看了看。
陈宝林忙道:「快至乞巧节,都是妾同宫人们做的一些玩意。」
「唔。」刘昶微颔首,目光落在箩筐中绣着兰草的佩帷上,下意识就拿过来翻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