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她吃了栗子糕,几乎丧命于那里,都不曾出来过。
秋水原是吃得开心,不想他还纠结在栗子糕上,想了一想,方轻声回他:「因为心怀愧疚,是以不敢奢求。」
明知道他想要一个嫡长子,却还是狠心瞒着他舍弃了。
明知道皇姑母和父亲别有心思,却还是期盼着能让他和他们和平共处。
明知道她是他的妻子,却还是在最后离他而去。
他待她一直那样的好,是她自己……选了一条最艰难险阻的路,既如此又有何面目求他饶恕她的罪过。
便是今日,也是如做梦一般。
梦醒了,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她仍不过是宣室殿里侍奉茶水的宫娥罢了。
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过往的恩怨,还有不可逾越的天堑。
回程的路静寂而漫长,可再漫长也有到头的时候,耳听外头有执金吾的声音响起,秋水眸光不觉闪了闪,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紧缩,从今过后,怕是她与他再不会有这么亲近的时候了。
有苏常侍在,宫车很快被放行了进去,因是微服私行,不能停到宣室殿前,苏闻便寻了僻静角落,将车马交给在此地候着的内侍从,悄声同车上的君王道:「陛下,该下车了。」
「嗯。」刘昶淡淡应了他一声,掀开帘子从里头下来,回身却把手递向秋水,「天色太晚,仔细脚下。」
「诺。」秋水颔首,却没有接过他的好意,独自从另一边下去了。
刘昶伸出去的手微顿,想不到她守规矩守得如此之快,一入宫就要翻脸不认人吗?
他眸间波光暗沉,疾走了两步,便扯住她的手紧紧握住,一声不吭地往宣室殿去。
秋水挣脱不开,又恐人看见,正为难时,偏是遇见不该遇见的人。
昏黄的宫灯之下,赵婕妤一身盛装立在廊前,四下里黄门内侍跪了一地,想是她来了有一会儿工夫。
秋水骇然至极,忙就要把手从刘昶那里拽回来,却不想她越动他便握得越紧,全然不顾规矩礼数。
「陛下……」秋水语意低微,几乎带着哀求,她是宫婢,见了主子娘娘是要行礼的。
纵使不行礼,也不该……不该同君王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拉拉扯扯。
然而她的低求,刘昶这会听也不听,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是这个宫里曾经同他一般尊贵的人,本不该……本不该如此委屈。
更不该向旁人行礼,何况这旁人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