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栀,我得知了你的难处,是来帮你的。”杨昶赶紧转移话题,“我们想要进入满剌加皇宫又不引起骚乱,我有办法。”
“十二哥请尽言之。”
“西亚细亚苏丹国供奉使,赛义德,是个骗子。——我们和杨明对过地图了,现在,大明称之为天方国的地区,又叫做麦加,其实已经被一个巨大的帝国,为奥图曼国所统治。国王,他们口中的苏丹,叫做穆罕默德二世,又被称作征服王法蒂赫。——所以天方根本没有一个西亚细亚苏丹国的地方。
我在光禄寺任职之时,曾经接待过他们。虽然说光禄寺的奉使茶汤被贪污得很厉害,诸国使者多有不满之声。但他们却像得了宝贝似的。光禄寺疏于管理,没有派人去看着器具,还叫他们偷走了五百三十余件。”
“竟有这种事情?!小小蟊贼就该送入西厂扒了他们的皮!”
杨昶道:“陛下慈悲,没有拆穿他们,只是叫他们归还东西。他们磨磨蹭蹭的,拖延了六个月才换了几十件,其他的大多都流入BJ的古玩市场了。这个案子就是我查的,我闻讯过那是个随从,都是天方甚至回鹘的客商装扮的。陛下又好气又好笑,认为不宜传扬出去,就说送他们回国,他们死活不肯,只能推脱要去满剌加,看这样子,是想把偷盗来的瓷器去那里卖上一笔钱再走。商人对钱的嗅觉可比官家要灵敏得多。”
“这和我们的计划什么关系?”
杨昶道:“满剌加的苏丹地处南洋,也不知道有没有个国家叫西亚细亚苏丹国呀!他们能骗咱们大明的陛下,也可以叫他们重操旧业,去朝见下满剌加的马末沙苏丹和帕杜卡王子。”
沈自丹眼珠一转,笑道:“朔,你去同知QZ市舶司的司官,准备一桌筵席,就说大明皇帝为西亚细亚苏丹国的供奉使们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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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不好意思,忘了苏丹国的饮食啦,是我们招待不周!”
赛义德摸摸翘起的大胡子,道:“我们原本该生气的,罚你一个不尽职责之罪。不过我们西亚细亚苏丹国的使臣,那是看在大明皇帝的面子上,承蒙皇帝对我们的恩惠,我们可是厚道人!留下吧留下吧,我们凑合一口!”
赛义德带着他的十个随从,眼巴巴地看着QZ市舶司给他们奉上的美味宴席,如今全然把真主阿拉告诉他们的饮食禁忌忘得一干二净啦!什么佛跳墙里面充满了各种不是鱼形的水产,两只手大的大螃蟹呀,手掌那么大的醉虾呀,赤红的大猪肘子,烤到金黄的乳猪扇,五香牛肉、小炒羊蹄爆羊肚,什么头啊蹄啊内脏啊,都熟练地如同地道的老BJ人似的嘬起来。
然后小酒也喝上了,俗话说啪叽一口菜,滋溜一口酒,一口一口又一口!
赛义德拍拍脑门,两眼冒金星:“今天这酒劲儿怎么这么大,不像光禄寺那掺了水的酒,怎么喝,也喝不倒呀!”
真主气的对他们摇了摇头,不听我的,活该你们被蒙汗药全麻倒!
直到上了贼船,赛义德才晃晃悠悠地醒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胆大包天,敢绑我们西亚西亚苏丹国的使团?”
“西厂,听说过吗?”
“西厂!?”赛义德打了个酒嗝,一身冷汗,酒全醒了。“难道难道,冒充的事儿被大明皇帝发现了?哟哟哟,这可是要杀头的罪哟!想我赛义德英明一世……”他脑中浮起无数念头。
“和我们合作,留你一条生路。”
“合作合作,绝对合作!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你有什么要求?”
“我们藏在船上的五百件瓷器,能一起带到满剌加卖了吗?”赛义德毛发浓密,睫毛和胡子都长长的,装可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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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引着周敏静和顾沉星,与闽侯林氏的林越庐相见。
林越庐道:“闽侯林氏,乃是书香门第,一般照理说,书读世家门楣清高,不与商贾往来;我们林氏却有些不同,因为除了科举致仕的路子,我们林家还有一门家传绝学,就是行医。
随着大明海上体系的展开,我们林家在悬壶济世的过程中,越发发现了海药(泊来药物)的重要性。比如有一味金鸡纳霜,就是南洋一种树的树皮,治疗疟疾血热有奇效,但常常买到假的。
因此,为了药物齐全,我们林家常常下南洋采买;在这过程中,又将林家的医术往南播散。故此,南洋一路都有我林家后人开枝散叶。我堂兄林正庐,正在举家在满剌加,我修书一封,附上林家信物,可以让他们相助于你。”
顾沉星见多识广,道:“那号称闽侯妙手的林妙手,也是闽侯林氏之女了?”林越庐面露骄傲之色,道:“正是舍妹林妙音。”顾沉星道:“小可日前受刀火之伤,虽然在周大人军医的治疗下皮肉已愈合,但仍觉得伤处如同火烧火燎般锐痛,不知能否有幸得到林妙手的惠医?”
林越庐道:“出了林宅,转过一条街,背后那间林氏药堂就是舍妹坐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