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水面上的涟漪,你觉得他朝你而来,触到岸边,却又反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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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控制。
沈自丹迫切需要那一大笔钱作为军费,也绝不允许自己的羽翼麾下,出现不听自己指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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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帅帐之内,众将列座。
周敏静、程先为东道,请沈自丹、杨昶、赵祜龄上座。
“此次军中简宴,一为犒劳将士,振奋士气;二为各位巡察使大人接风洗尘。”
周敏静站起来,代表浙江都司军官敬酒。
沈自丹以目示意,(意思是你周敏静还不够格和我少监直接说话)杨昶款款站起来,回敬:“绥远侯年少有为、守海疆有功,杨忝居其位,敬仰已久。”
程先作为浙江压轴,也站起来敬酒道:“粗食薄酒,不比的京城高华。都是海边战士们日常所食,我们已经奉为珍味,希望巡察使大人不要嫌弃我们招待不周。”
赵祜龄也站起来道:“程老将军与战士同甘共苦,乃是吾等楷模。”
沈自丹用他那双透明而犀利的眼珠,通透而略带讥诮地望着两边之间的互相吹捧,然后点点头。周敏静得到了他的同意,才敢宣布:“祝酒,开宴。”
沈自丹并不站起来,将酒杯在嘴唇上沾了沾。
暗卫在他身后排场煊赫、寸步不离。
他要入口的每一道菜、每一口水、每一杯酒,都由贴身暗卫先尝毒后才能用。
正当众人酒酣耳热之际,一个邮卒信使跑进来,将军报送给周敏静。
周敏静打开军报,阅读了几行,然后大惊失色,表情非常惊慌地道:“这并非是颁给下臣的敕书。”
然后周敏静带着邮卒信使一起上前,单膝跪地,双手向沈自丹呈上敕书,态度十分谦恭,向沈自丹谢罪道:“少监大人,下臣误拆了陛下给您的诏书,罪该万死。”
又侧头对邮卒道:“还不快向少监大人请罪!”
又道:“下臣冒犯上人,愿领责罚。”
原来,这些天,周敏静一直在设想如何解决程先被陷之忧。
在宴会开始之前,他先伪造了一封假信,让后将真信藏入怀中。他将假信交给心腹邮卒,叮嘱他一定要在宴会开始之后,当众、尤其是要当着沈自丹的面,将信件送到自己手上。
待到拆开之后,他偷龙转凤,将怀中藏好的真信取出,呈给沈自丹。
在此全军瞩目的时刻,又是要拉拢浙江都司听他指挥,他自然不能发作。
沈自丹示意朔上前接过信件。
朔读了几行,面色大变,原来信上内容实在机密,连皇帝和沈自丹要钱的事情,周敏静都知道了。沈自丹接过信,修长透明的长目快速扫视了信件,却从容淡定、面不改色。
“去,还不将周大人搀起来?”
左右暗卫渐亏和残闻言,上前一左一右将周敏静拉起,反而像是将他架起来似的。
沈自丹面上含笑,如沐春风:“绥远侯精诚所至,本监怎忍心怪罪。
只是本监在宫中当差之时,听说过一件轶事:
当年襄毅公韩雍老大人巡抚江西之时,都御史也是误拆了给内廷蔡公公的御敕令。
都御史惊慌不已,韩襄毅公挺身而出,宴请蔡公公,并在宴会之上,将拆开的真信藏于怀中,让邮卒于宴会之上送来假信,当面拆开,然后在蔡公公面前谢罪——蔡公公感其精诚,并没有怪罪。
只是这封信送给我的地点,并不应该在这里——西厂与上通讯,自有西厂的管道,并不通过邮驿。
不知道周郎是要为谁遮掩呢?”
此时宴会上知悉此时的周敏静和程先、程不识都已经汗如雨下,气氛焦灼到了极点!
没想到他们精心布置的局面,被沈自丹一眼拆穿!
周敏静心中暗叹沈自丹心明如镜。
“周大人若是不说,我只能罚你了。”沈自丹微笑,长目春水,虽然含笑,其中的威胁压力却让在座诸将都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