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为什么?”
犹疑之间,对方嘴唇露出一丝冷笑,大步攻上!沈芸已无时间犹疑,挺剑而上!
与想象的不同,对方使用如此大刀如此轻快灵活,仿佛那刀根本不存在重量一般,当当当当春水数次出击都被对方以极其熟练的动作挡下,如同铜墙铁壁!
只见长刀远攻如矛,近战如刀,防守如盾,在那战士手中翩然飞舞,逼得沈芸身形大动,左右上下跳挡闪避,不得不以自身的移动弥补春水的不足。(在万华川谷教授戈舒夜寒玉内力之时,沈芸身形几乎不动)而那战士,你简直要怀疑他拿的不是一把金属的长刀,而是任人拿捏的一道光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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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春雨剑法。”战士在百招后,已经胸有成竹,游刃有余地稳住了对战的节奏。沈芸心叫不好,这正是当年他打乔安贫使用的战术,一旦自己的攻击节奏被打乱,攻守之势就要逆转了!
沈芸银牙一咬,必得速战取胜,剑走偏锋,正刺入那战士大腿。正常人收了这一剑,必然吃痛跪下,结束对战。
“你知道,两人对战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
“绝对的力量优势!”狂战士受伤后根本不受影响,突然暴起,完全放弃技巧和刀锋,将大刀如一块棺材板一样劈头盖脸地朝沈芸头面上砸下来!他身高力壮,臂展极大,简直像一头小山似的棕熊,将对手罩住。任沈芸武功再精妙、春水再坚无不催,也只有颅脑迸裂、骨头尽断的结果!
沈芸剑被阻滞,攻击冲势无法骤停,眼看就要被那巨刀拍碎!
千钧一发,有人勾住他腰带钩将他向后一拖。“砰!”一声巨响,烟尘四起,攻击范围内的马的尸体已经被砸出一个斩魄长刀形状的凹坑!里面肌骨全化为肉酱,血肉、内脏迸溅在沈芸脸上身上,将他吓得一个激灵。
却见背后拉他逃出生天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路跟踪他的杨昶!
沈芸瞳孔放大,略一震惊;杨昶顾不得寒暄,伸出一只手拉他起身:“还不快走,那个不是活人!他感觉不到痛!到庙里去,寺内长刀无法施展,我们可以借空寺土墙守一阵,趁机返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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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飞身窜入小庙中。
战士看着他二人躲入庙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只见他将夺魄长刀插在地上,用手一弹,铿锵金石交撞之声,他身上背负着的夺魄长刀刀鞘突然自动展开,扇骨一般伸展出许多型号不同、由大到小排列的兵器。更兼有毒药、毒针、吹筒等等。
他看上去像个专业的屠夫。
【药师与猎人】
“阁下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杀害御使,是杀头大罪吗?”杨昶削断碗口粗松枝,做门闩抵在寺庙木门背后。他叫喊出声,一方面想要震慑对方,一方面想探探对方来历。
“罪?匍匐在地上的陆上人类,依凭着社会结构才能活下去的羸弱个体,凭借什么,胆敢给猎人定罪?——即使你们能够定我的罪名,谁能执行这罚呢?”白鸦冷淡地道。
“你是异邦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难道不怕我大明的威势吗?”
“异邦人?猎人城屹立于大地之上,不遵守人类的社会秩序,不归属于人类的任何帝国,猎命而生,的确可以算作异邦人。
不过,食物链上的掠食者,又为什么要遵守他低一等级的、被采食者的社会公约呢?
人类对于猎人来说,不过是用来取食的东西罢了。不要挣扎了,你们就乖乖地洗干净脖子,等着被斩魄刀收割吧。
就像你们妄想依凭这栋小小的人类的巢,就阻拦住我猎人的脚步?”话音未落,狂战士肩上火药箭筒已起,引线火花四射,杨昶拽着沈芸飞身离开寺庙的山门,进了小小的神殿。
随着他们的脚步,一声巨响,岂止是寺庙的山门,连同山依托的半拉石墙也轰然倒塌!
“猎人城?——你们和药师族有什么关系?!”
“药师族?”狂战士打着钢钉的皮靴落地有声,一步步逼近小寺片石和夯土并不牢固的外墙,然后若有所思地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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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鸦:
我听说过药师族——是我猎人城八女族的姊妹。
因为我猎人城拥有远超人类的对于宏观局势的认知能力,就是存在我们的首领,八女族。
八女族是永生者,不,与其说是永生,倒不如说,她们以令人类不可思议的方式存在着,族中女性的记忆会代代相传,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终于发生质变,累积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前后千年的人类历史脉络都了如指掌的先知。
猎人城的猎人,像坚硬的牙齿保护着脆弱的大脑一样,保护着柔弱先知。
但知是一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