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她:「淑妃,四公主过不久就出嫁了,这个性子得好好改改,看给茵儿打的。」
母妃咬牙应了,临走时,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后来父皇知道此事,又见到我脸上的伤痕,气得摔了奏折,罚洛锦芸禁足,不许出朝阳宫。
礼部为四公主择驸马的事也就被推迟了。
怀秋替我揉着脸,问:「公主,您既然不喜欢四公主,让她嫁出去就是了,何必这样做呢?」
我微笑道:「让她留在眼睛底下,才是最好的。」
04
春末夏初之际,父皇诏令边将回京述职。
就算有冰镇着,瑶华宫也热得呆不住,我命宫人抱了一大盒冰西瓜,冰酥酪整日往长庆宫跑,父皇的居所,要比其它宫室都要凉快许多。
父皇笑我懒,指着我无奈道:「看以后要什么样的夫婿才管得住你。」
我撇撇嘴:「我才不要嫁人。」
「也是。」父皇笑着摇了摇头,「我家茵儿,得配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才是。」
我:「……」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父皇口中的大将军,是意有所指的。
城楼拔地万千丈,边将回京那天,天还未明,朝霞初升,我就站在城楼极目远眺。
长夜破晓,三军齐出,狼烟为景,黄沙袭天。
为首那人,一身黑甲,执枪长立,素手一挥,身旁将士尽皆下马,面容肃穆,静候城开。
他一步一步沿城楼直至高台,至近处,我看到他的面容,倒是稍微错愣了一下。
他身长瘦削,俊俏练达,剑眉英挺,偏生一双多情眼,眼尾上挑,眼角一颗泪痣。
他于逆光暗影处看过来,我下意识屏息,仿佛他那双眼睛能摄魂一般,直直看到人心里去。
这是父皇曾提过,且不吝赞赏的,宁远将军江上卿。
他家道中落,十二岁从军,至今不过弱冠,便已功勋累累,是了不得的朝廷新贵。
他上下扫了我一眼:「永乐公主?」
我说:「你怎么知道?」
他道:「听闻陛下有个公主,宠的如珠似宝一般,想必就是您了。」
我略一颔首,又偏过头去看这红日初升的景致,直到他下城楼去安置兵士,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人,忒无礼!
我再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他竟也不行礼,就这么看我一眼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