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是出自我宫内,若父皇果真食下那碗汤,则罪责在我,我该怎么解释,父皇给我赐下的梨园会出现毒梨?
我将百口莫辩。
母妃恨父皇灭了她的国,恨我身为她的女儿却如此得灭国仇人的宠爱,她将下毒的罪名推到我身上,逼我与父皇决裂。
她在报复,她不择手段逼我成长,她何其狠心。
沈遥见我难受,以为我是悲痛母妃离世,叹道:「殿……芸妹妹,节哀。」
一个秋冬过去,我的腿跪坏了,遇着稍冷的天,就疼痛难忍,太医说,要好生将养,不可再遇寒。
我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从年头至年尾,父皇终于松口,解了对我的惩戒。
除夕之夜,御京城灯亮如白昼,火树银花,在周围人不断的道贺声中,我坐在下首的角落,抬头去看我的父皇。
他鬓角生了不少白发,脸上添了细纹,不复从前的赫赫风采。
我亲手执壶,想像从前一样,给父皇敬一杯岁康酒。
一个面生的小宫女拦住我面前,怯生生道:「四公主,外头有急事找您。」
大年夜的,能有什么人?
这小宫女七拐八拐,将我带到一个废弃的宫殿,我正不耐,猛然抬头,看到一个蒙面的中年男子。
那人取下面罩,我赫然瞳孔一缩。
这人长的,竟与沈遥有七八分相似。
不对,他并不只是与沈遥相似,我和姐姐眉眼间,似乎都有他的痕迹。
他到底是谁?
他见我第一句话是:「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这人的声音,竟让我莫名觉得耳熟,但一时也想不起在那儿听到过。
我试探道:「不苦,都挺好的。」
他叹了口气,露出一副慈爱的神情:「殿下辛苦了,且再忍耐些时日,届时……」
他陡然止住话题,见我穿得单薄,又解了自己的斗篷披到我身上,就随方才那个小宫女走了。
夜里的风拂面而来,带着冷清的寒气,冻得我一个哆嗦,但心寒尤胜天寒。
我想起十岁那年,父皇于政事上格外勤勉,夜不能寐,他说澜州遇天灾,军民暴动,难以镇压。
我想起那年我在长庆宫醒来,案上的一碗甘梨汤。
我想起母妃难得到我宫里赏梨花,却是为了摘果子,好一朝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