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欺负我到大的少爷说要追我,我以为他疯了。
从小欺负我到大的少爷说要追我,我以为他疯了。
后来才知道,少爷没疯,他只是跟人打了赌,赌追到我不需要一个月。
赌注是一盆花。
连续三天,褚三天天带人堵在我家药铺门前摆摊。
摆摊做什么?嘿,卖冰粉。
瞧瞧,这是富家少爷该干的事儿吗?
第一天,他们人多,我忍了。
第二天,他们人更多了,算了。
第三天,我盯着账本上连续两日的收入零,终于忍无可忍提着扫帚去赶他。
结果他依旧嬉皮笑脸地同我插科打诨,逼得我不得不请来了巡街的衙役。
衙役倒是来了,听完我的陈述,当场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义愤填膺地表示立刻把褚三锁走。
还没等我鼓掌叫好,褚三反手就塞给那衙役一枚碎银。
衙役推拒一番,被褚三按头耳语几句,才勉为其难收了,悄咪咪转过身来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冲我眨了三下。
这是我们本地的黑话。
意思是那块碎银他七我三分成。
东照国民风开放,民间这种简单的纠纷,允许私了。
私了的普遍方式就是由被告方付出代价,只要让原告方和办差的人都满意,就可以当场了结不再追究。
否则双方都要往县衙去一趟。
我手颤巍巍指着衙役,连摇五下头。
三七分帐?做你的春秋大梦。
最少也要五五。
衙役妥协,为了避嫌,到隔壁铺子借戥子称了重量,竟足足有一两。
衙役笑开了花,又请店家帮忙将碎银绞了,扔了其中一半给我。
「这位公子给得实在太多,你姑且忍上一忍。」衙役满脸正义,临走时不忘回头叮嘱,「下次他再烦你,记得还来找我。保证价格公道,贫富无欺。」
我心满意足将热乎的碎银揣进袖袋,挥挥手让他别废话赶紧走。
原本以为褚三应该被我这番操作气得七窍生烟了,回头一看,得,半点没受影响,还站在他那个破摊子前笑吟吟抱臂望着我。
「当败家子就这么快乐吗?」我实在搞不明白。
大概是自小就穷,穷怕了的缘故,我真的无法理解褚三的脑回路。
他点点头,脸上洋溢着笑容,无声地告诉我他确实很快乐。
待我经过,他又顺手从小跟班手里接过一碗加了碎冰的冰粉,殷勤地递给我:「降降火。大夏天的,跑去找衙役累了吧?」
我捂紧自己装银子的袖袋,坚定摇头。
好不容易有点收入,给二芽父母的钱快要攒够,谁都别想把我的银子骗走。
「爷心里头高兴,不要你钱。」褚三还是笑着。
活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再次摇头,避开他回到自己家药铺,打算关门插门闩。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爹娘去世后,宝丰堂里的坐堂医师全都走了,我也不太懂医术,生意便直线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