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躺在病房里,还未苏醒。
爸妈跪在病房外,求我和裴飞分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家怎么突然就这样
了。
除夕夜的医院很安静,隐隐约约能听到远处天空的烟花声。
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知道那是裴飞打来的,他说过要第一
个和我说新年快乐。
「棉棉,新年快乐!」电话那头传来裴飞温柔宠溺的声音。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最终,在爸妈恳求的目光下,我开了口,「裴飞,我们分手
吧。」
返校那晚,裴飞来宿舍楼下蹲我,我下去见了他。
他憔悴了好多,眼里泛着血丝,带着卑微和乞求。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那一刻我很想和他说,我们不分手了。
但脑海里,突然响起我哥苏醒过来时,看到我说的第一句话:
「棉棉,这是你欠我的。」
于是,我走到裴飞面前,亲手熄灭了我最爱男孩眼里的光。
他说,他恨我。
毕业后,裴飞去了墨尔本,而我留在了北京工作。
我和裴飞分手后,并没有答应和我哥在一起,我办不到。
我们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的平衡。
我开始频繁地做梦。
梦里,我陷在一片沼泽地里,无声地挣扎着,想要呼救。
有另一个我,就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无悲无喜。我好像对很多事情都失去了感知。
就那样每晚重复着那个梦。
一年后,我被诊断出了中度抑郁。
五年后,爸妈因病先后去世。
七年后,我再次遇见了裴飞。
夕阳透过落地窗洒在卧室的地板上。
程程中途哭了好几次。
我反而全程很平静,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晚上,程程留宿在了我这儿。
躺在床上,她眼眶红红地抓着我手,翻来覆去地说希望我能为
自己而活,希望我能快快乐乐。
我哄着她,轻声说「好」。
……
新的一周来临,和上海合作方那边的合同正式签署完毕。
大领导一高兴,大手一挥给我们部门批了团建基金。组里的小年轻们兴致勃勃地投票玩的项目。
最终,决定去玩票数最高的卡丁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