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甚么风花雪月的心思。
「这还不简单。」我胡乱抹了把脸上沾的灰,「待到冬日又落雪,携手复同游,也算此生共白头。」
他低低笑了两声,又问道:「萋萋,你在这里,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跟小姑娘似的,动不动就问我「你看这个眼不眼熟」、「你看那个眼不眼熟」、「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这种话,丝毫不顾忌我鱼儿一般的记忆。
我谨慎地摇摇头,担心自己的反应会让他失望。
没想到他的笑意反而浓了,甚至还有点……放松?
……真不知道这位昔日友人、现今夫婿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终于打扫完了,真是人无行事难知不易,我对日夜操劳的丫鬟小厮们又多了份敬佩的心思。
因着发了汗的缘故,他为我细细披了层薄鹤氅,又顺势挽住我的手,这才一同出去。
我刚要迈步,却瞥见一条白蛇从眼前青石板路上快速爬过,如同一尾游鱼,转瞬间便不见了。
我瞧着新奇,僵住了腿。显然谭弈也看到了那条蛇,揽住我的肩膀,俯身贴近我耳畔,声音听起来很是温柔,似乎是在安慰我:「萋萋怕蛇是么?」
「怕吧。」我想了想。
谭弈的表情有些凝固,旋即又没事人儿一般笑起来,转过头去,放轻语气:「世人都怕蛇,萋萋觉得可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啊?你嘀嘀咕咕说啥呢。」我又探头看了看那条蛇消失的方向,「怕他咬我罢了,实际上挺喜欢的。」
而且说起来,虽然不清楚具体内容,但灵华娘娘的传说里,似乎也有与蛇有关的故事,所以此地才会有蛇出没吧。
他很快转过头来,甚至带着几分惊讶:「你喜欢……喜欢这种东西?」
这话一听,我可就不乐意了,语重心长道:「什么这种东西、那种东西的,侯爷怎么也似寻常人等有这般偏见。蛇也不过是无数生灵的一种,不受到侵犯也不会主动攻击人,没什么可怕的。当年造人的女娲娘娘,不也是人首蛇身么?」
他一怔,又失声笑了,摇了摇头:「你还真是……还真是……「
我以为他要说我奇怪,却听他继续道,「还真是和以前一样。」
以前?
啊,是在国子监同学的时候吧?
我都记不清了,谭弈的记性可真是好啊。
回来的路上,轿子突然一停,随即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