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听闻,陈家满门忠烈,都在北侵之战
中罹难,师父让他的先祖牌位进了忠义堂,如今追捕忠臣之
后,怕是会触怒鬼神呢!」
何素龙以为夏挽在找借口保下陈缺,冷笑道:「乱臣贼子怎配
祭祀!挽儿若有顾虑,便直接烧了他家的牌位便是。」
「那就全凭师父做主吧。」
夏挽叹息一声,继续低头抚琴。
何素龙派出无数精兵,可是陈缺便如凭空蒸发了一般,不见踪
迹。
夜里,夏挽于密室之中,凝视着陈缺伤痕累累的脸,轻声道:「老师,今日休息的可好。」
陈缺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不停地发出没有意义的吼声,夏挽没有锁他,可是他几次三番的想要逃走,都轻而易举败倒在地上——他再也敌不过这个曾经的弟子。
「为什么。」他嘶哑着吼:「我全都——全都是——为了你好!」
他还没说完,便被夏挽打断:「是啊,老师待我之心,日月可鉴。」
「毒虫爬身、山中饮雪、粪池寻物……你与何素龙定下这些责罚是为了我好吗?是为了让我从小便畏惧你们、害怕忤逆你们命令,然后一生被你们掌握在手里。」
陈缺闭上眼睛,道:「我说了,你成人之后,我便以死谢罪。」
「你来把我塑造成一个懦弱的王,然后交到何素龙手里。」夏挽轻轻笑:「大不了一死,折磨我的时候,你便是这么想吧?」
他琥珀色的眼睛,映出何素龙惊恐的脸,以及一点忽明忽暗的火光。
「可天下偏偏有比死更恐怖的刑罚。
陈缺愣了片刻,便疯狂的哀嚎起来,以头撞击着墙面,就像是想把脑子里那个怪诞恶心的画面撞出去。
「很痛苦吧,发现你的女儿,我的芷柔姐姐,十六岁开始,就做了何素龙的女人。」
夏挽的声音那样低柔,就像是温柔的絮语。
陈缺再也忍不住了,一拳打向他,被他避开了,陈缺倒在地上,蜷缩着,抽搐着:「你这个畜生,畜生!」
「我做了什么呢?」
我只不过让鼠千岁,引着你到他们平日幽会地方看了看。只不过几年前,我与芷柔姐姐闲谈时,扮出懦弱的样子,暗示了何素龙的无上权柄。
只不过,这么多年乖顺平和,一点一点喂养了何素龙胸中的妄念与贪婪,让他一日比一日所求更多。
陈缺匍匐在地上,往外爬去,这次夏挽没有阻拦。他侧过身,看着陈缺踉跄离开的背影,轻笑道:「人心可怖,比鬼当诛。」
陈缺踉跄着跑到了外面,他要质问他的恩师,他要为女儿复仇,他要揭露这个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