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蜀王是君,铁家是臣,若不能为君报仇,枉为人臣。”
“嗯。”
铁鸷沉默一会,长叹一声,“可是大将军不许我动手,说你才华盖世,得一两句指点,足以稳定一方。”
“铁大将军过奖。”
铁鸷脸色微沉,“攻打汉州就是你的主意。”
“铁二将军觉得这个主意不好?”
铁鸷又叹一声,“是我失策,真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脸回益州?”
“将益州子弟平安带回,就是最大的理由。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只能胜不能败,则铁二将军与庸将无异。”
铁鸷眉毛一扬,随即笑了,“我可以派徐先生去凉州,但有一个要求。”
“请说。”
“你告诉我实话,益州究竟是谁称王比较好?”
徐础正要开口,铁鸷马上补充道:“我知道这句话有不臣之心,但是……但是蜀王的儿子全都太小,难以服众,如果因此丢掉益州,蜀王地下有知,也不会原谅我们铁家。”
“这句话是铁二将军替谁问的?”
“我不能问吗?”
“是铁大将军?”徐础坚持问下去。
“不是。”铁鸷犹豫之后回道。
“是铁二夫人?”
铁鸷脸色微红,显出几分恼羞成怒,“徐先生慎言。”
“是铁二夫人。”
铁鸷脸色更红,生硬地说:“怎样?”
徐础笑道:“益州有张氏三女,当无大患,铁二将军不必忧心。”
铁鸷伸手握住刀柄,“请徐先生收回此话。”
徐础拱手道:“铁家得此贤内助,如虎添翼,必得长久。”
铁鸷仍觉得这些话像是羞辱,却无从辩解,手掌也没有松开刀柄。
徐础并无怯意,继续道:“回到铁二将军刚才的问题,我可以给你一个明确的回道:还是蜀王之子继位比较好。”
“可王妃生男生女还不知道,现有两子又都年幼……”
“王妃必生男儿,但这不重要,无论谁来继位,辅政重臣都是铁家,蜀王若得久立,皆是铁家之功,如果益州有危,不得不俯首称臣,亦是为蜀王保留血脉,非铁家之过。”
“嘿,你总是觉得我们铁家保不住益州。”
“与哪一家无关,铁二将军既然问计,我自然要从胜败两头考虑。”
铁鸷松开刀,低头想了一会,“荆拙与她的两个姐姐都以为……以为不如让大将军直接称王。”
这是张氏三女的试探,徐础差点说出实话,临到嘴边改口道:“王妃能有此心,是她谦让有礼,两位铁将军却不可接受。如果铁二将军顺利夺得汉州,甚至占据秦州,则铁大将军称王或可得到益州人以至天下人的认可,如今出师不利,尤其不利于称王。”
铁鸷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好,徐先生明日可以出发吗?”
“可以,但我不能一个人去。”
“需要多少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