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和死去的李宝玉一样,和白宝山是同吃同住的狱友,前几天他和白宝山也起了点冲突,白宝山感觉自己受辱了,准备当晚动手解决了傅克军。
看着面前的傅克军,白宝山拿起藏在身边的榔头,一样狠狠砸向了此人的脑袋,仅这一下,傅克军就不动弹了。
白宝山见状松了口气,转身出去了,走到外面牛棚墙根处,把早就挖好的深坑又仔细整理了一遍,等弄完一切回到宿舍时,眼前的一幕让白宝山愣住了。
傅克军竟然没死,甚至还在木床上坐了起来,眼神木讷地看着前方!
这时的白宝山没有一丝犹豫,三步两步走过去拿起那把带血的榔头,朝傅克军的脑袋又猛砸了好几下,直到对方咽了气。
这几下白宝山用尽了浑身力气,傅克军的血四下喷射,床铺上、墙上、地上都是血点子。
之后,白宝山先把傅克军埋在牛棚墙根下的深坑里,随后又把被褥和枕头抱到牛棚的角落,开始慢慢地焚烧。
等一切妥当后,缜密的白宝山把牛棚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没有遗留一丝焚烧的痕迹,最后还洒了点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傅克军消失了。
转天,光顾着牛棚干净的狱友一整天都没注意到傅克军的失踪。
直到3月22日晚上,傅克军被害48小时左右,白宝山装作焦急地模样向狱警报告。
「傅克军自21日早晨外出,至今未归。」
时隔仅半年,又一个看管牛棚的犯人奇怪消失,这一下就引起了狱方的注意,所以当晚就提审了最有嫌疑的白宝山,但什么都没问出来。
为了顶替上傅克军岗位,一个姓唐的犯人被安排去了牛棚值班,当晚,他就躺在了傅克军的木床上。
可到了深夜,换地方睡觉的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觉得闻到什么奇怪味道,具体又说不清楚是什么。
黑暗之中,他翻身时一伸手,顺手在墙上抹了一把,顿时觉得触感不一样,墙上一阵黏腻,等他开灯后凑近一看,才发现墙面上竟然有红色的血迹!
唐某被吓得再无睡意,战战兢兢地挨到天亮后后,赶忙向狱方做了报告。
新安监狱狱政科王永康副科长为了查清失踪真相,对牛棚和宿舍进行了仔细的搜查,并亲自审问有重大嫌疑的白宝山。
在搜查过程中,不仅发现了唐某所说的血迹,还在牛棚顶上搜到了95发各枪种子弹,这可就让狱方立刻紧张了起来,犯人私藏弹药,这是想干什么?
大家对白宝山的警惕马上提高了,审讯工作也被高度重视了起来,果然,白宝山对藏匿95发子弹的问题供认不讳,他说这是自己偷偷收集的。
可问到傅克军的去向时,这个内敛不爱说话的北京调犯却给出了极为确定的答案,傅克军的失踪与自己毫无关系。
因为没有找到傅克军的尸体,狱方对白宝山的怀疑也毫无意义,不能对他进行任何惩罚。
白宝山被单独关押了125天、写过保证书后,继续回去放牛了。
回到在牛棚后,白宝山又坐在熟悉的土墩上,晒着太阳。
看着远处的戈壁,他回想起了自己入狱前在北京的日子……
(二)暴怒的源头
时间:1981年-1991年
地点:北京市石景山区
白宝山,家住北京石景山,1958年出生于一个工人家庭,父母都是北京钢铁公司的职工,在那个年代,双职工家庭的收入不多,但非常稳定。
然而,父亲的早逝让这个家瞬间崩塌,白宝山被无力独自养家的母亲送到河北徐水老家,直到14岁才返回北京。
成年后,他像同龄人一样按部就班地工作、结婚,还生了对龙凤胎。
…
(白宝山)
1981年,23岁的白宝山在石景山区第一电碳厂做装卸工。
不识字、没文化的白宝山在厂子里每天做着重复又单调的工作,他本以为自己的人生也就仅此而已了,没成想一次厂里组织的民兵训练让他无意间发现了自己的「天赋」。
在训练中,年轻的白宝山不仅受到了军事化训练,还触摸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把枪——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拿着这把枪射击的白宝山得了个三发全中的成绩,这让他在一众「射击零基础」的职工中脱颖而出。
在此之后,对射击燃起巨大兴趣的白宝山向亲戚借到了一把气枪,下了班就背着枪去「打野」,刚开始是打鸟,后来是打老鼠和兔子,挑战的难度越来越大。
一年之后,白宝山的枪法练得游刃有余,15到20米内,枪响鸟落,弹无虚发。
然而,装卸工又不需要什么高超的枪法,这项技能并不能给他带来额外收入,减轻他养家糊口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