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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身缩了缩脖颈,担心道:“水会涌进来吗?”
“不好说。”苏长生吃不准。
人可以进洞,水不可以。手可以探出去,还能将水带进来一部分。这种情况,既不是结界,也不是阵法,很难说是什么手段。既然无法判断,也就意味着难以断定触发的关节。
“看样子,湖水很深。”衣身侧仰着脑袋,望着上方感慨道。
“大概,这里是湖底。”苏长生判断道。
“能出去吗?”
苏长生望着衣身一脸期盼的神情,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湖里古怪太甚,还是谨慎为妥。”
衣身叹气,却也没有说什么“我就要出去”之类的赌气话。其实,不用苏长生明说,她自己也能猜出——敌暗我明,况且这湖里怪物说不定还有更厉害的手段。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群殴都带不起节奏啊!
衣身努力回忆着先前被激流裹挟着冲过来的情形,却只觉得脑袋里迷迷糊糊的,皆为零零碎碎的片段,明暗斑驳的光影、模糊晦暗的人影、震耳欲聋的巨响,还有身不由己的恐慌。还好,有一只手在关键时刻拉住了她。
她不由望向那只手——嗞——真要倒吸一口冷气!
那还是印象中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样子吗?
泥猴的爪子都比它好看三分!
苏长生困惑地瞅了瞅衣身,循着她的视线,目光转移到自己手上,再转移到身上、脚上。抬手捋了一把头发,又摸了摸脖子。
尴尬之色立时浮现。
衣身默念“清洁咒”。待她好不容易将满身的泥污打理干净了,抬头一看,苏长生正在与身上的破烂道服作斗争!
泥污好处理。几句“无尘咒”下去,片刻就恢复了清洁。可破了的衣衫可咋整?
天阙宗的弟子服虽不敢说“天衣无缝”,却也不是凡间寻常布料。莫说寻常刀剑无法划破,便是对上低等级的攻击术法,也能卸去三四成威力。然,先前他被水索分别绞住四肢时,血肉绽裂,衣衫也随之片片碎开。由此可见,那水索力道之大之毒!
苏长生不是个讲究精致的人,可这一身破衣烂衫,也太不成体统了。尤其是在衣身面前,人家一口一个“大叔”,听着就够心塞了,倘还是“破烂大叔”,苏长生估计自己都能生心魔了!
衣身围着苏长生转了两圈,叹气道:“放弃吧!大叔!破成这样,你还有啥舍不得的!回头出去了,我送你件新的!”说着,她还“啪”地一巴掌拍在腰上,好像腰里就揣着唐知道赔她的三千两黄金似的。
苏长生瞅了一眼财大气粗的衣身,紧了紧衣服,一言不发地固执地将破裂的碎布条缠起来。
衣身见劝不动苏长生,只好躲在他背后偷偷撇嘴:穷讲究!死要面子!
从进来的洞口原路返回大湖中,危险重重,显见并不可行。那么,只能选择另一个方向了。与洞口相对的方向,是一条幽黑的地洞。地洞很宽敞,也很干燥。从脚下到头顶,都是一色的青灰石块,星星点点的萤石点缀其中,照向前方的路。
石洞越走越宽敞,两侧的石壁也越来越高大。
不知走了多久后,石洞到了尽头。而石壁则向两侧蔓延开去,如一道不设防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