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瑟西夫人急忙否认,赶紧找补,“主要啊。。。。。。那个啥,嗯,我是被她的气质迷住了!对!就是气质!那神秘的、缥缈的、迷人的气质!没错,就是气质!”
瑟西夫人用三言两语就说服了自己,然后企图继续说服养女——
“当年,你生母穿着青色的柔软长袍,那长袍仿佛以月光织就,莹润的光泽胜过丝绸千百倍。所以,宝贝儿啊,淑女都要穿长裙!穿长裙才显气质!你可曾见过哪位淑女是穿着背带裤骑扫帚的?”
多少年了!自打衣身从三岁起会自己穿衣服了,就抵死也不肯再穿瑟西夫人精工细作的蕾丝裙,拒绝为成为“优雅的淑女”而付出动不动就绊一跤的代价。
不过,时至今日,瑟西夫人依然不肯放弃她的“淑女养成计划”!
可谓用心良苦!
“嘀嘀嘀——哒!”伴随着太阳一跃而出山谷,报时钟里的魔法小喇叭叫唤起来。
今天,衣身洗漱地特别慢,特别认真。而在吃早饭时,也特别乖——破天荒地把瑟西夫人准备的一桌子早点都吃了个精光。最后,她只能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如软泥般瘫在椅子上,不住地喘着粗气。
见养母急匆匆地要给她拿消食的魔法药水,衣身吓得直摆手,“别。。。。。我真得一口。。。。。。一口都。。。。。。喝不下了。。。。。。你看,只要。。。。。。一开口,食物就会。。。。。。会。。。。。。从嗓子眼里冒。。。。。。冒出来。。。。。。”
分别的时刻终究会到来。
衣身背着双肩包,左手拎着飞天扫帚,右手拎着碎花布小包袱,神采奕奕,像个即将出征的战士。
瑟西夫人静静地望着她,竭力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她吸气,吸气,又吸气,终于,把眼泪逼回去了。她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衣身。
衣身把碎花布小包袱移到左手,接过纸条。
“‘玉彩衣我身,授我长安结’,”她低着头慢慢念出声,“什么意思?”
“这是你的生母留给你的。她说,你的名字就是从这两句诗上而来。”
瑟西夫人保存这张不足二指宽的小纸条已经十二年了。她原以为不会有机会拿出来,可如今衣身要去东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应该知道自己的名字从何而来,就如同她该晓得自己的血脉源自何方。
衣身的视线久久锁定在诗句中的“衣”、“身”两个字上。不同于鹅毛笔写出的硬字体,这两个字透露出难以言喻的飘逸之感,如流动的风,如翻涌的波,如飞旋的叶,娟秀中带着刚毅,仿佛黝黑墨色中隐藏着一柄可刺破天际的金刚锥。
“不要挑食啊——”
“先吃不耐放的水果派啊——”
“葡萄汁是浓缩的,记得喝之前要兑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