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皇上躲在窦婕妤那里与她聊天的时候,窦婕妤就教导了。
「您是皇上,您说的一切都是对的,您不会有错,有错的一定是别人。」
「不是您不想,不是您有心无力,只是对方做了什么丑事惹了你,叫你倒胃口罢了。」
「那些人是什么玩意儿呢?不过是被家中父兄丢过来伺候您给您暖床的!」
「臣妾向来知道皇上宽厚仁慈,最会体恤别人,可是您也不能为了别人委屈自己啊!」
「臣妾也不知道,您曾经经历过什么,还是被谁责怪过多,被谁规训了,臣妾就是觉得心疼,您堂堂帝王,怎可如此卑微委屈,臣妾实在是看不得!」
说着,就在萧景承怀里好一顿哭。
一边哭,一边咬牙切齿的道,「这天底下,再没有比皇上更为尊贵的人了!」
「您不想要她们,一脚踹下去便是,说她们口臭,说她们姿势不对,说她们不够滋润,说她们伺候的您不痛快,本就是她们的不对,有什么不能说的?」
「您偏偏为难自己,找自己原因,臣妾看了,着实是心疼的受不了了,这才什么时候,她们就让圣上如此难过。」
「以后呢?若是宫里来了新人呢?是不是各个都要骑在您头上逞威风,我不依,臣妾心里难受,难受的要死了!」
萧景承恍然大悟,感觉窦婕妤领他走向了一条康庄大道。
但却总有一个坎摆在心底。
搂着哭的不能自已的窦婕妤哄了半天,窦婕妤还是伤心。
最后还说,「皇上答应我,明日不管翻了谁的牌子,一定要从她身上找出三个错来,一定要狠狠的治她,叫她好好检讨自己,叫她给您跪地求饶,磕头认错!」
萧景承,「这不太好吧,这……」
萧景承顾及着她们背后的娘家。他现在正是势弱求人的时候,他不敢得罪大臣,只想讨好。
窦婕妤缺的就是娘家,哭的更狠了!
「怎么就不行了,您是皇上,怎么就不行了?」
「您怕什么呀,怕了今日明日,难道要怕一辈子?」
「您是皇上,你该拿捏着别人,不管是那些妃子还是她们的父兄,都该看您的脸色听您的话,给您磕头尽忠!」
「您若是连侍寝时找个错处都不敢,以后……以后可别……」
萧景承等着她放狠话,说什么别来找我了之类的。
但窦婕妤却只是仰着头哭的更是悲痛欲绝,「我能怎么办呢?臣妾还能做什么呢?」
「臣妾出身低微,没有娘家帮衬,想要帮皇上,却什么也做不了,臣妾还能怎么样呢!」
「除了替皇上委屈替皇上哭,臣妾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哭真是哭到萧景承心坎里了,萧景承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像窦婕妤这样,对他这么心软的人。
明明都快气得不行,都快哭抽过去了,也不敢对他说一句狠话,更不敢把人往外撵,只怪自己无能,还在心疼他,心疼的痛哭流涕。
萧景承抱着窦婕妤,红着眼睛不撒手,「别哭了,快别哭了,你哭的朕心肝都碎了,朕听你的就是了,明日不管是谁,朕一定治的她跪地磕头,可以了吗?」
窦婕妤,一边抽抽一边道,「可……可以了。」
萧景承就窝心的笑了,「可以了还哭?」
「臣妾,臣妾停不下来了嘛!」
萧景承熨帖的搂着窦婕妤,心里却在祈祷,明日千万千万不要翻到秦瑶的牌子。
可这么一想,却发现他知道如果翻了秦瑶的牌子,只有秦瑶治他,只有他哄着秦瑶的份,秦瑶不会磕头认错,不会反省自己,永远是他在反省。
窦婕妤说不明白他一个皇帝,为什么会不敢挑女人的错,为什么总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是谁规训的他。
不就是秦瑶吗?
这些年来,他的生命里只有秦瑶,每天看她脸色哄她开心,生怕她皱一下眉头红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