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准备吧。
看着下面的那根脊柱缓缓爬上来,我小心翼翼地往树后的树枝移动。
还有十秒钟时间,必须利用好了。
我的脚轻轻碰到那根枝条,随后用尾巴卷住树枝,稳住重心,随后尽可能轻微地让手离开之前立足的树枝,离开的时候几乎没有引起树枝的移动。
我在第二根树枝上悄悄后退,每一步都小心试探后方的路途,逐渐向后挪动,那根脊柱还在后方追着我的气味。
我动作轻微地调转身子,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做到悄无声息,小心到像担心伤到了周边的空气一样。
我沿着树枝往前慢慢地爬,看到脊柱已经到了距离我仅有五米的地方。
此时,我已经来到了树梢的末端,现在可以准备往前跳了。
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了脊柱上面环绕的黑色线条。
那是血管。
对于高棘龙高耸的神经棘,学术界存在多种说法,依据上面肌腱与肌肉附着的疤痕,有人认为这是像美洲野牛的肩峰一样布满肌肉的结构;有人认为附着在上面的是一层脂肪,起到隔热的作用;也有人认为附在神经棘上的只是皮肤和血管,血管起到了调节体温的作用;也有说法认为那是性展示的工具。
虽然我始终没有机会证实哪一种说法是正确的,但那时,脊柱的运作与温度相关。
因为在我没有移动的情况下,脊柱的前端突然向我卷了过来。
颈肋上缠绕的血管膨胀起来,它们的末端开始略微变得猩红。
脊柱的速度非常快,快到让我几乎无法反应,如果不是我早就准备好从树枝上跳开,可能就已经被它干掉了。
一颗锐利的牙齿刮伤了我的腓部,险些刺穿我的整个身体。
我勉强逃过一死,在那根树枝上留下几滴新鲜血液。
我从树枝上跳起,跳到另一棵树的枝头,心惊胆战地回头,那时我看到我的血液似乎引起了脊柱的注意。
就像一条对猎物产生了兴趣的蟒蛇,脊柱的前端缠绕在树枝上,它的寰椎上满布变红的血管,对着落在枝头的鲜血晃动着颈椎。
我在树枝上稳住身子,半是恐惧半是好奇地观察脊柱的行动,锐利的牙齿剐蹭沾血的树皮,一直将那一块树皮全部撕碎才停止。
颈椎上的血管也变回黑色,整根脊柱继续追寻先前树枝发出的咿呀声,把寰椎对准我所在的位置。
我把这种状况归结为,在距离够近的情况下,脊柱对血液就会很敏感。
实际情况是,它可以通过血管感知周围的热源,调节自己的行动方向。它根据我的温度发现我所在的位置,不过又被温热的血液吸引了注意力。简单来说,也可以归结为对血液敏感。
虽然原理不对,但也可以指导实践。
幸好瞎猫碰到死耗子。
看着脊柱继续向我爬过来,我想了想对策,就把我的断肢对准树下。
血液滴在下方的拟蕨上,轻微的啪嗒声吸引了脊柱的注意力,它低下头向下方的植物探过去,就在那时我的生存战略结束了。
我扶着树干坐在树枝上,握紧手枪对准下面的脊柱。
就在那时,一种猎物的直觉告诉我危险在即。
我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见到。
宁静的林间回响着刺耳的枪声,月光照进暗黑的森林,危险的气息似乎并不浓郁。
但本能让我不得不从原地跳起来,向着我感觉安全的方向跳过去。
就在我起身的那一瞬间,高棘龙的血盆大口从幽深的树间黑暗之中探出,咬碎了我刚才所在的那根树枝。
我从树上跳下来的声音吸引了脊柱的注意,高棘龙与它的脊柱同时对我发起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