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过了去,母亲常来宫里,她只是着急我入宫多年未有所出,我面上不显,心里暗笑,我与邝诩从未同房,何来子嗣。
比起怎样得到邝诩的宠爱,我更关心南疆的战事,忽有一日,南疆传来捷报,将军失踪,生死未卜。
我正拨弄着琴弦,听闻这一消息不小心崩断了弦,琴弦勒红了我的手,刻下深深的印记。
我急了,我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可颤抖的手却出卖了我。
平日我最厌恶见到的邝诩此刻变成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去往御书房寻他,却被拦在门口,好些时辰过后,他才宣我入内,我知道他是刻意刁难我。
我跪在他面前,他皱着眉:「你这是何意?」
我低头不语。
他冷笑一声:「沈明姝,你是为了段溯而来?」
我看着他:「求陛下派人去寻段将军,臣妾愿意退位让贤。」
邝诩将案上的镇纸砸向我,我没有躲避,任由他砸破我额角。
顷刻间,血流如注,血顺着我脸颊流下,染红我的衣裳。
他走上前,钳住我的下巴:「沈明姝,这是朕的天下,而你是朕的女人,希望你认清这个事实。滚吧,朕不想再见到你。」
我知道求他无果,站起身向他行了礼,便离开了。
额角的血染红了我的视线,我被宫人搀扶着一步步离开了御书房。
我没有在意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我也不想管明日宫中嫔妃该怎样议论我。
5
我关了宫门,让本就冷清的中宫更加冷清。
身边的女官又急又气,急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外面传的太过于难听,而我只是笑笑,便又去弹我的琴。
秋后,平日冷清的中宫来了位稀客——已经是贵妃的陈婉瑜。
我像是没看见她一般,弹着琴,她将一样东西放在我面前,琴声戛然而止,又断了一根琴弦。
她穿着华美的衣裳,虽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却美得动人,她笑得极好看,说出来的话却让我肝肠寸断:「这是从段将军的尸体上寻来的,他到死都握着这枚平安扣。」
我拿过那枚平安扣,青白的玉扣上面刻着安康喜乐的小字,分明是寻常可见的平安扣却叫我胆战心惊,在细微处有一道划痕,那就是我赠予段溯的平安扣!
我再绷不住平日的面色,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
段溯,当真死了。
我挤出笑问她:「你为何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