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咳嗽起来,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殿下宅心仁厚,此次回边塞,会经过阳州,恳请殿下捎民女二人一程。」
我舅舅是阳州刺史,虽然势力薄弱了些,却是唯一可护我周全的人。
见他不为所动,我心一横,眼泪掉落在地板上,一个接一个地磕着响头,血从额间渗出,好痛。
云儿也跟着我跪下。
「民女自知逾越,但如果殿下不帮,我们绝对活不过三日。」
「求殿下救我们!」
平王似有动容。
他背手转身——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却显得那么老成。
「你们跟着本王,只会更加凶险。」
我想起他藏起的令牌。
他故意隐瞒身份,难道也是在逃?
平王终究是平王,不忍两个半大孩子白白送命。
他转过身来。
「不过,你们不怕的话,本王也不阻拦。」
说话间雨早已停了。
我本就身子虚,现在又磕出了伤,只觉头晕目眩,腿脚发软,站不起来。
云儿连忙扶我出庙。
庙外不知何时聚了一批人,寻常百姓装扮掩饰不住他们身上的煞气。
我连忙抬头去看平王。
「没事的。」
他察觉到了我的不安,轻声安慰我。
那些人并无杀意,见到平王皆下跪。
平王示意云儿。
「你和他们走,我们分头行事。」
说着他转身,目光柔和:
「你和本王去医馆。」
我下意识摇头,唯恐暴露身份。
他看出我的顾虑,浅浅一笑:
「别怕,那是我旧友开的医馆。」
说着向我靠近,神色有些复杂。
「而且看脉象,你不是染病,而是中了慢性毒。这毒我会解,不过需要医馆的药材。」
脉象?他为我诊了脉?
在家中,郎中号脉时都要隔着帘子,还要在我腕上搭一块薄纱,不能直接接触碰我的手。他……
我有些吃惊,他别过头错开我的目光,声音带着点心虚。
「咳…当时情况紧急,本王不是有意逾矩。」
我努力上马,怎么也够不到马背。
犹豫再三,他忍笑,轻轻把我抱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