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听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不是明摆的得罪叶屠苏,甚至得罪皇上吗?
令则捻亦是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什么意思,眼神飘忽之间看了看侧间,又看了看叶屠苏。
暗忖:莫非她是想与叶屠苏划清界限,但就目前的情形来说,这于她,于林家可没有半分好处。
林牵洛继续说道:“试问,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太监,而且这个太监还是天下人人恨不得将他茹毛饮血的恶人?”
叶屠苏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明哲则蹙起了眉头,津浪面色平静如常。
人人都说厂公大人心思猜不透,在大家看来,这个夫人的心思也同样让人难以捉摸。
林牵洛道:“但牵洛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在东厂,我慢慢有了家的感觉,慢慢接受了厂公夫人这个身份,也越来越了解这个别人眼中的恶人了。
”
林牵洛说着转眼看向德王:“前些天,德王忽然诏见于我。
”
德王一愣,他本闭目倾听,林牵洛这个开场白虽然有些长,但他能等,等林牵洛说出叶屠苏不是太监。
这女人忽然提到自己是什么意思?
他睁开眼睛,缓缓站起身来,盯着堂下跪着的林牵洛。
他的眼神有警告,有威胁。
林牵洛也不惧,和德王对视一眼,淡淡一笑说道:“德王本是好意,想要救我于水火之中,但德王却不知道,牵洛在东厂其实过得很好,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所以牵洛只能谢过王爷的好意了。
”
这番话,听得在场之人个个面面相觑,他想不想留在东厂,和今日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令则捻眉头皱得老深,沉声说道:“此话何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牵洛没正面回令则捻的话,继续说道:“德王爷,多谢您的抬爱,但牵洛既然已经嫁给叶屠苏,就绝不会辜负于他,即便他是太监。
”
“我不知道王爷为何让牵洛在公堂上指认叶屠苏不是太监,但牵洛左思右想,还是不能撒谎,也不敢撒谎,毕竟这是公堂,若牵洛无中生有,撒下这种一戳即破的谎言,那才是真正的欺君。
”
德王脸色铁青:“你,你竟敢污蔑本王?”他拿着扇子的手都抖了起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堂上诸人,甚至林章都明白了德王用意,他们是想借着陷害林家之机对付东厂厂公。
宣王虽然不喜叶屠苏更不喜东厂,但叶屠苏是他母后的心腹,动叶屠苏就等同于动太后,动他的生母。
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冷地看向德王:“二皇兄这是要逼牵洛姑娘做假证呀?你许她的是什么,保林家无罪?”
“一派胡言,这个女人一派胡言。
”
德王怒形于色,指着林牵洛道:“你可知你替嫁一事乃是死罪?”
“牵洛没有替嫁,皇上乃贤君,定会查清真伪,还林家一个清白。
”
“你——”
德王又气又怒,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装傻,她难道不知道想要假口供对付叶屠苏的正是当今皇上吗?竟还口口声声称皇上贤君,吼道:“你,你竟敢诬陷本王,本王何曾让你做伪供了,本王只是让你说出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