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恶花
非典型蛇蝎
我杀了男友。
因为我爱上了一个警察。
既然谋生要靠出卖爱,那就攀上高枝吧。
1
那天,我独自走在暗巷。
路灯坏了大半,挂在灯罩上的玻璃被风戏弄,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
我抬头看天,明月独挂,偶有几只鸟飞过,像是鬼影疾驰。
突然,我觉得身后传来动静,细听便能分辨是蹑足潜踪的脚步。
我不由自主咧开嘴,无声笑了。
要真是个胆大妄为的杀人凶手,该多好。
我活够了。
正当我满怀期待,一只手伸来,轻拍我的肩膀。
2
我是被男友弃在郊外的。
那天他垂着头回来,我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他揪着我的头发将我拖到破烂金杯上。
「成天哭丧着脸,都特么的是你丧的。」
他叼着烟,说话间又给了我一巴掌,然后猛轰油门。
车开了大约四十分钟,停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男友又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拽下车。
他似乎有些累,拖着我呼哧带喘。
「你要是还能自己找回去,我就接着养你。」
他啐了我一口,上车走了。
我也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他总是像丢弃一只老狗那样,把我丢在陌生的郊区。
然后回家,等我。
他并不知道或许哪一次丢弃,我就再也找不回去了。
但是他似乎很享受这游戏。
每次我回去,跪在他面前,疯狂道歉,祈求他原谅时,他笑声跋扈,像是拥有整个世界的支配权。
同样他也算不到,这次遗弃,是他的死亡前奏。
3
我不怕夜晚,大部分时候,黑暗更像我的斗篷,能紧紧裹住不能宣之于口的龌龊与脏污。
但我怕冷。被男友拽上车时,我只穿着单薄廉价的吊带睡裙。
郊外少遮挡,夜风一吹,寒意像噬骨怪物。
为了躲风,我偏离来时大路,钻进自建房勾勒的崎岖小巷。
不远处有几栋烂尾楼,那是我的目的地,想在楼里混一宿,熬到有阳光为衣的时候再寻找回去的路。
可中途出了岔子。
从黑暗中伸出的手上有块浸透药物的手帕,捂住了我的口鼻。
「怎么不是把刀呢。」
这是我彻底昏迷前最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