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的嫡母在得知我的身份后却一巴掌将我打得跌坐在地,说我定是居心不良想要加害嫡妹。
可我其实只是不敢反抗盛气凌人的周锦萱。
因为自小就知道自己是没人要的累赘,被发癔症的母亲打骂也不敢躲,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子。
我自进了丞相府便是唯唯诺诺,连得脸的下人都敢给我看脸色。
如今哭着说一切都是听凭赵烨吩咐,嫡母也是信的。
其实就连周锦萱都没有怀疑过我。
在她看来自己是天上高不可攀的云,我就是那地上随意践踏的泥,岂敢对付她。
可她又拿赵烨没法子,只能冲我撒气。
她冷声诘问:「你如今好歹也是承王妃,终日这副穷酸打扮,岂不是落了我周家的颜面!」
不等嫡母发脾气,我便忙解释道:「于侧妃说我身份卑贱,即便皇上赐婚也是德不配位,岂能凌驾于她之上,便不许我穿戴过奢。」
话到此处,我已是潸然泪下。
周锦萱听罢连连冷笑,大骂于珊珊算个什么东西。
从前承王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如今倒贴成了个妾室竟还得意起来了。
话语中满是酸味,想必是在稷王府过的不顺,又想起了赵烨的好。
嫡母不愿看我这副晦气模样,便打发我赶紧滚,眼不见为净。
我就这么红着眼睛回了承王府,见了赵烨便又是另一番说辞了。
「数日不见锦萱便已憔悴不堪,与我说起稷王来更是哭的厉害。王爷,锦萱心里只有你,因此惹恼了稷王,这才传出风言风语来。」
瞧见赵烨又惊又喜的神色,我又添了一把柴。
「如今稷王对锦萱爱而不得便磋磨起她来,锦萱身上的那些伤……我看着都于心不忍。」
赵烨听我这么说如何还能忍得下去,却又清楚自己什么都不能为周锦萱做,闹得险些将屋子都拆了。
最后他怒气冲冲的出了王府,却不是要找赵昱算账,而是去了青楼买醉。
赵烨什么都比赵昱强,文稻武略,手腕秉性,都远胜体弱多病又优柔寡断的赵昱。
可唯有一点他永远都比不过赵昱,那便是长幼尊卑。
稷王赵昱是当今皇后所出的嫡子,自小便被当做储君培养,更是皇上和皇后的心头肉。
可惜赵昱生来体弱,据说是胎里带来的病根,随着年岁渐长越发羸弱,怕是没几年好活了。
于是皇上便把念头打到了皇太孙头上,得知赵昱倾慕丞相嫡女,一纸赐婚成全了麟儿心愿,如今就盼着早日抱上皇孙。
而对野心勃勃的赵烨皇上也毫不手软,借着赐婚敲打他不要妄图跟稷王争,无论是女人还是皇位。
所以赵烨即便再怒不可遏,也不敢去找稷王的麻烦。
但我却清楚,稷王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他甚至活不到来年,也根本不能让周锦萱有孕,所以我得抓紧时间了。
赵烨今日受的刺激不轻,这一去就不见人影,直到入了夜身边的随从才独自回来。
原来赵烨醉的不轻不肯回府,可若夜宿青楼被那些言官知道定是要参上一本的,随从拿不定主意只得回来找我。
我这个贤妻自然是要去亲自接人的,只得从被窝里爬出来重新梳妆。
我特地换上了一件从未穿过的鹅黄衣衫,发髻也不是平常的样式,看着镜中有些陌生的自己满意的笑了。
老鸨知道赵烨的身份也不敢怠慢,避开前院引着我径直去了后院的厢房,倒也还算幽静。
推开厢房的门冲天酒气便扑鼻而来,而赵烨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我只得吩咐随从去让厨房熬些醒酒汤来。
等随从将醒酒汤端来,我趁其不注意时将早已备好的迷药掺在里头,赵烨喝下后果然睡得更沉。
我瞧着时辰差不多便将随从打发走了,而后掩上房门,趁着夜色进了另一间厢房,果然见到了我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