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夕怀疑着,颤巍离开病床,翻找整个诊所,拿走了一些值钱的家伙准备离开。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趁着夜色,汪夕逃回了回到自己的屋子,脑机LSD的货都还在,但他更关心自己是否能链接「绿洲」LSD。
脑机不兼容。
他去找黑市的诊所,想要修复,结果被告知,他的电子脑是从代码层面篡改的,要换只能把整个大脑计算机一起换掉。汪夕攒的钱不够这么折腾。
翌日,付智是在白天见到了汪夕。
「手好啦,还挺快,年轻人的恢复力就是强。」付医生好像从不在意汪夕偷东西的事实。
话音刚落,汪夕的拳头打向了他的付智的脸,他踉跄了两步。
「把我的脑机还给我。」
「……」付智没有说话,只是起身把眼镜擦了下,给自己找了个冰袋敷住脸。「你的医药费还没给我。」
「你们立法派需要什么钱,钱都被你们挣干净了。」
付智示意让汪夕找个地方坐,他好像不担心汪夕是个亡命之徒。
「别耍花招!」付智不紧不慢的样子让汪夕火大。这个白头发老头过着普通人难以企及的生活,可以选择救一个人,可以选择收不收钱,甚至可以绝对让一个人能否做梦。
汪夕如今没有了脑机,没法验货,没法接入绿洲,从技术层面上,他被强制退化了。反对立法的一种声音就是「退化」论,底层的人民无法再接受没有脑机LSD得日子,毕竟那是他们生命中无数不多的廉价的快乐。
有钱人能买得起更好得算法大脑计算机,但是穷人,只能在脑机LSD中沉沦。如今他们想没收这一切。
「别激动孩子,我没有恶意。你想保护的女孩已经安全了,另外你也不用担心你的脑机,他们只是暂时休眠。」
12岁的小孩体型确实无法对人造成威慑。付智继续说:「你现在就是一坨烂泥,去掉脑机对你有好处的。」
「什么好处?让我被一个比我大20岁的男人殴打?让我住在黑市区的出租屋里饿死?」「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这就是世界运作的方式。我对你的遭遇感到很遗憾。」
「你最好闭嘴。你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汪夕点了一支烟,医生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闭嘴了。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恨你们还是感谢你们。你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孩子,我们在净化。」
「所以当时开发脑机的时候就是在污染咯?你们打起自己的脸真狠。」
「是这样的,有些事情的发展总在意料之外。脑机LSD本身就不该在民用层面存在。还有很多你们不知道的风险」
「但是这些高科技玩意儿带来了大量税收和科技的虚假繁荣,所以你们选择性视而不见?」
付智愣住了,12岁少年居然说出了这些「词」。
「一切都是有周期的,现在的周期显示人类社会在加速下滑,你既然这么懂那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还真不懂啊付医生,我不管什么狗屁理论,我只知道生下来的东西就要负责。」
「我当然在负责。」
「你以为你在,但是你没有。和你说话真是浪费时间。给我安排一台脑机手术,不然你的诊所别想好过。」
「你以为你有了脑机就会更好吗?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你以为拥有了一切,但是那都是虚幻的。你没法拥有,就像你没法和那个女孩说话。」
「你偷看我的记忆!」
「这就是脑机的真相。他的幻境来自于你们的记忆,幻觉,梦境,妄想。你以为呢?这是个大生意,比你手上的生意大多了。」
付智很平静,他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若有所思。「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当然可以给你恢复脑机功能。不过,你是愿意迎接真实,还是沉溺过去,自己选吧。」
第五幕童年回忆
在那6年后,18岁的汪夕醒了。醒之前,他重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是他12岁冬天的一段回忆:
12岁的自己被付智救回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看到过洛城高中的那个女孩。他托人问才知道,女孩已经转去别的市了。有传言说,是校长勒令她转学,甚至还威胁了女孩的家人。
从那之后,汪夕去学校的日子变成了去诊所。汪夕会定期找付智「对话「,直到一天夜里,他回到家,发现那里已经不能再称作为」家「:被烧了个干净。当然,这些年囤的LSD也就此消失。
汪夕脑子有点懵。手机响了,是」师傅「范任伦打过来的。
「小子,货我就收下了,反正你以后也用不上了。别怪我不讲情面,你自己犯了事,我总得保住我的生意,今天晚上我建议你往南边跑,他们的人会少一点。」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