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说法都拥趸者众。
言夏觉得不必处理;闹一阵也就完了。这场拍卖不同于其他,她不想要热度。但是周朗还是挂了公告,一个是“拍卖现场直播,各位不入场,尽可以围观”;另外一个是亮出了三组数据:
1918年,静嘉堂购入稻叶天目盏花费日元16。7万,相当于黄金125。25公斤;同年,藤田美术馆购入水户天目盏花费日元5。38万,相当于黄金40。35公斤;大德寺龙光院那只就更夸张了,400年没有过交易,无从估价。
这组数据出来,大多数网民都被说服了——“果然我不配!”
言夏哭笑不得。
未几,预展期到。
言夏有过做未成诗的经验,那次还只是惹了明星粉丝,就导致人流量大涨,这次不敢冒险,除了给资深藏家发放号牌之外,制订了预约系统,分时段每天放出100个号,很快就在网上抢疯了。
据说还催生出了黄牛。
当然也不算意外,对于没有特权的大多数人来说,这可能是唯一一次无障隔观赏的机会,即便以后由博物馆竞拍成功,也要隔着玻璃才能看到。至于天目盏下次进入拍卖市场——谁知道要等多少年。
公司上下都有点提心吊胆,言夏不止一次听人嘀咕:“这要是一个失手……我的妈!”
“我最近都听不得岁岁平安。”
“有保险呢,”立刻有人说,“怕什么,你知道保险公司接这单收了咱们多少钱吗?”
“这我怎么知道……我想起《疯狂的石头》了。”
“你怎么不想想《两杆大烟枪》呢?”
“报告一下,我想起的是《富春山居图》……”
言夏听到这里乐了,咳了声:“你们谁看到周总没?”
都摇头。
有人笑道:“言姐都找不到周总——我们?”
言夏也觉得奇怪,这几天总不见周朗,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预展三天都是她守的现场。到家也不见人;次日早上倒是能看到,睡得正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言夏也不忍心吵醒他。
最后一天给预展场地安保人员发了红包才走,这时候太阳也快下山了。
罗言珠不喜欢太阳下山,日与夜的交割,那之前有天色朗朗,之后有灯火辉煌,唯有卡在这里的半个小时,全是鬼鬼祟祟的惆怅。你没法阻止它掉下去,再怎么光芒万丈,都会掉下去。
一天就要结束了,而新的一天还远远没有到开始的时候。
她在天目盏预展场地的对面商场高层咖啡馆往下看,人小得就像是蝼蚁。一行一行进,一行一行出,长长的队,像蜿蜒的蛇。这么多人……一只破碗也这么多人。大多数人不过是凑个热闹。
他们能看懂什么。当初孙楚蓝说她剽窃,立刻就千夫所指,也是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