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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夏白他一眼。
两个人说笑了一阵,周朗手机响了。他走开去接电话,过了很久才回来,脸色有点奇怪:“我爸叫我过去。”
言夏看住他。
“……他叫我带上你。”
言夏心里十分诧异。以周朗的性子,如非必要,他不会跟她开这个口;特别她和宋祁宁斗法到关键处,再过一周就是石生泉的拍卖会,她这里有多忙他不会不知道——但是他还是开了口。
她心里前前后后想过各种可能,仰头问:“你想我过去吗?”
“想。”周朗眉目宁静得像个走失的小孩。
时过九点,万家灯火。
言夏想起他们在海上的时候。她想如果他不想给出理由,那就不给罢。她总该答应他。她脑子里疯狂运转了片刻,如果她不在,需要有个能够掌控全局的人;需要有人能够代替她站上拍卖台——
“我给孙姐打个电话。”她说。
孙楚蓝会是最好的选择,她会需要这么一个机会为自己辩白。
周朗用力抱了她一下。言夏有种“他在害怕”的错觉。她反手抱住他。过了许久才问:“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
言夏盘算了片刻:“你给我一个小时。你去定个代驾。”
周朗进屋收拾东西。
言夏没心情寒暄客套,直接与孙楚蓝陈说利害:“无论我有没有证据,业内没有傻子,现在事情闹大了,公司不可能不在乎舆情,罗言珠做了什么她心里清楚,孙姐,你得把自己摘出来。”
说动孙楚蓝,又草草把手头工作交代下去。
这晚十点出了新的热点:有位藏家出于好奇,用X光照过罗言珠的作品,结论就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石生泉。
这证实了之前的故事就只是故事。
很多人在网上嚷嚷“反转了反转了”,有人给木瓜网道歉,有人给罗言珠道歉;有人一夜无眠。
罗言珠始终不知道宋祁宁知道多少。
她有很多次想要问,也没有找到机会;她不相信她有这样的运气,能把他一直蒙在鼓里;她看到网上不少人欢呼,说木瓜网股票跌了——那天她开车到写字楼下,在地下车库呆了很久,没有上去。
她不知道宋祁宁是会失望还是愤怒。
那几天宋祁宁回来得很晚,面上总有疲倦之色,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他平静得像一汪深湖;但是罗言珠总恍惚以为已经被定罪;她像是在面对一座沉默的火山。
明天,她想,明天一定要把话说出口,无论结果怎样。
但是这天晚上忽然反转,说X光照下并没有石生泉。罗言珠不知道是不是宋祁宁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