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当时想,你关机也好……”周朗说。这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暴力。他实在很怕言夏承受不了。他已经尽量捡能听的话,他希望她不要问他要手机。过上一周,最多半个月,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天大的事,网上也就热上三天。三天之后,热度下去,只要不再出新瓜、再上热搜,谩骂就会少下去,变成网民的集体回忆之一。
但是言夏的表情只是很诧异:“他把我姐爆出来了?他就不怕——”
“怕什么?”
“我姐犯事,在婚姻存续期间——”
“如果他没有继承你姐的遗产的话,也就不必继承债务。”
“不是,难道他就不怕有人猜,我姐挪用的钱其实是挪用到了他的账户之下吗?”
“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但是应该会有人这么想吧。这是个可以反击的点。没有错,他没有继承我姐的遗产,但是我也没有啊,我爸妈也没有啊。”
“言夏。”
“嗯?”
“我觉得,”周朗说,“最好还是不要往这方面想。无论有没有,都不会有人信的;以他宋家的财力,即便真有,也该洗干净了;更何况还有可能没有。他创业在你姐过世两年之后,理论上——”
言夏叹了口气。
“这可能是他故意留的破绽。就像之前你怕他搞你,假装要请女明星——”周朗也知道这个话不好听,但是不好听的话还是要说的,“婚姻是一种可以解除的关系,血缘不能。即便法律上解除,也堵不住一人一张嘴;你这个把柄他一直拿在手里,到这时候才爆出来,也是算准了——”
“算准什么?”
周朗看她的脸,没上妆,略略有点苍白。眼睛里有种透明的天真。她其实一直是有点天真的,他想。
他狠心道:“……算准你破不了局。”
能想的办法这一路他都想过了。
就听言夏问:“破不了局会怎样?”
周朗知道这是道送命题。但是他自认识言夏以来,她还真不是拿“你妈和我同时掉水里你救谁”这种问题为难人的女孩儿,相反,她不认为人性经得起考验,哪怕是亲密如他与她的关系。
这时候看见人目光莹莹地看着他,周朗有种上断头台的觉悟——
言夏笑了:“别又和我说结婚,活像结婚包治百病。从前你妈就不喜欢我,现在一看,吓,这个女孩子不但丢了工作,还有个法制咖姐姐,这可是胎里毒,没治——我可得拦着我儿跳火坑!”
周朗气道:“话都被你说完了,还让不让我说话!”
言夏:“你说你说!”
“结婚不包治百病,不过刚好你可以休息一阵子,”周朗目光往下坠,“你要是不反对的话,我们可以要个小孩……多几年,就没人记得了。”
“又结婚又要小孩的,你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