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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嗯”了声。
就知道是在外头吃过了。只陪她多少再用一点。言夏吃晚饭原本就是个样子货,有一搭没一搭说些琐事。周朗见她放松,便问:“东西搞定了?”——他也知道她要过的关卡,只是不便出手。
言夏笑笑不答。
周朗说:“我今天……见了宋祁宁。”
女孩儿一双杏眼瞪视睁得滚圆。周朗一笑:“也没什么。要天底下每个合作都能谈成,早就世界和平了。”言夏凑过来亲他。“油腻!”周朗笑着抱怨。
“他对你的恶意比我想的要大。我之前低估了。”周朗问,“你姐在婚姻存续期间有过什么大的过错吗?”
言夏拨拉着碗里的排骨:“不就是——”
她看了看周朗:“……不就是进去了。一般人家都不乐意,何况宋家。郭德纲早年有个段子,说有那么个孩子,打小娇生惯养,没人和他说过什么狠话,六十五岁走街上谁瞪他一眼,死了。”
周朗:“你嘴这么损,还听郭德纲?”
言夏:“哎哟你不损,你甜!”
周朗哈哈大笑。
言夏又说道:“人和人不一样。当初我姐出事,我也觉得天塌了。但是后来想起来,只要人活着,哪怕在……里面,也是好的。宋祁宁不同。他穿白衣服,衣上落只苍蝇,他能记恨一辈子。”
“你姐和你说的?”
言夏摇头:“她怎么会和我说这个。她、她也没说过他不好。就是给我这么个感觉,从我姐对他的态度上。”
“所以慈善拍卖那晚你跳那个舞……”
“我当时脑子充血。”言夏苦笑,“和喝多了断片一样。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的。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信,在那之前我一直本本分分过日子。我只能这么着,我姐她当初……借了好多钱,可能对你们不算什么,对他宋祁宁不算什么。但是对我们普通人,可能是一辈子都还不上。”
“言夏——”
“钱是我姐借的,我爸妈打的欠条。但凡她还活着我也不背这锅。背不起。我猜她拼命挣表现想早点出来也是这个意思。但是有时候人硬硬不过天。我也没她能干,也没她的胆识。只能想能还多少算多少,实在还不上我也不能把命赔了。就和有个日剧似的,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言夏。”
“嗯?”
周朗想说“韩慎不帮你还钱你还不如找个人包养呢”,也知道这话轻佻,好人家的女孩儿也确实走不了这步。沈南音再怎么着,当初跟宋祁宁也是明媒正娶。因只叹了口气:“你该早点遇见我。”
言夏瞟他一眼,噗嗤笑出声。刚刚积累起来一点点自伤自怜都飞没了:“算了吧。我就剩了这么点自尊,周总还是给我留着吧——我当时也是拿下黄家那单,有点膨胀了,觉得没准儿能还清账,没准儿还能挥霍几天;我都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碰上宋祁宁,我都没想到我还能够认出他——”
“那个舞……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没有。”
“那是——”
“我就会这个。当初我姐高考加了60分,就是跳的这个舞。家里打算往这个方向培养我,算是有备无患,是我吃不了这个苦。学来学去就这个跳得像样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