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可是,再怎么也只是权宜之计,我知道自己能够陪她的日子有限,正因如此,我才担心,我离开以后她要怎么办?
她还能不能再一次接受我的离开。
我将自己伪装得坏一些,再坏一些,就是为了如果有朝一日不得不离开时,她能更容易接受一些。
她所见即是我。
她眼中的我好,我便好;她眼中的我坏,我便配合她坏得彻底。
直到有一天,那个江也来我们家,说要合租。
他说是偶然看见招租信息,实际上,也只有卿卿那种心思单纯的小女孩会相信。
江也来那天,卿卿回房间换衣服,见她挑了一条裙子时,我没忍住,在旁边酸溜溜地说,等到八十年后,他都一脸褶子了,哥哥我还是貌美如花。
可实际上,我心里更酸的是,如果他们在一起了,八十岁他还能牵着她的手看夕阳,而我只能孤零零地等在泉下。
我希望她幸福,只是遗憾那个人不是我。
换了裙子,她习惯性地让我拉拉链,我们都没反应过来,直到……
我指尖穿过一片虚无。
那一刻,我后知后觉地有些心痛。
直到这一刻,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哪怕简单的拉拉链。
察觉到她情绪也低落起来,我强打着精神,戏谑着笑道:
「那是不是代表着,我趁你睡着了做些什么你也发现不了?」
意料之中地,她朝我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
我宁愿她记忆中的我永远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也不愿她回想起我时,满是心酸。
再然后,他们去吃了饭,听她说,吃的是我生前最爱的日料。
她还给我看了照片。
明明下定决心要在她面前扮演渣男的,可是,我还是没忍住,酸溜溜地问她怎么一直站在树下看对方的背影。
我可真酸啊。
那一刻,我忽然发现自己竟是这么矛盾。
既希望她幸福,又忍不住嫉妒。
还有一天晚上,她上厕所时没纸了,家里只有我这个鬼魂,她,以及一条我们一起养的二哈。
二哈能看见我。
所以,那天晚上我趴在狗窝前,教了它半宿,才终于教会这货去给她送纸。
那天晚上,我望着窗外,从繁星点点,到朝阳升起。
我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不是因为教狗子拿纸,而是在想,我连这种小事都没办法替她做,而她,离开我以后一个人要怎么办。
直到,江也搬进来,而我发现他是一名心理医生。
我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让卿卿替他做一些试卷,说是完成任务,实则是隐晦地对她进行测试。
我不止一次地撞见,他给卿卿的热牛奶里下过药,我凑上前看过,药盒上,药效说明写得清清楚楚。
是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
他在治她。
我欣慰又有些担心,担心如果有朝一日,她清醒过来,会不会又一次崩溃。
所以,我思索了几日,最后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