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我没回答也没再多问,笑嘻嘻趴在我的桌子上:「你忘了今天约好了去打球吗?」
每个月十五号都是我们和一中那群娘们约好了打台球的日子,我每天都去蹲那个弹钢琴的男生,倒是把这事给忘记了。
台球馆在一中和二中直线路上的中间地段,靠每月这场台球比赛来争夺一个月的台球馆主导权。
事关重要。
至少比那个弹钢琴的男生重要。
我把书包往肩膀上一搭,朝李琳抬了抬眼皮:「走。」
路上刚好路过一个兴趣培训班,有不少乐器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又想到那个干干净净的男生。
「钢琴房弹钢琴的男生?」李琳听了我的描述,她愣了一下。
她想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凑到我耳边道:「那是许以愿,不属于哪个班,他不上课的。」
「不上课?为什么?」
还有比我更不爱学习的人?
「他有病。」李琳的声音很轻,在我耳边飘过。
我侧头看她,她一脸神秘兮兮地朝我点点头:「不是骂人,就是有病。」
什么病她没说,因为我们到了台球馆。
这个台球比赛是我来了之前就有的,只是我凭一己之力成了这里的大姐。
不出意外地,这一次我们又拿下了下一个月台球馆的主导权。
跟李琳道别以后,我又返回了学校。
刚到钢琴房的那栋楼下,就听到了悦耳的钢琴声。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钢琴房外站了四个彪形大汉,我想从门口进去当然是不可能的。
几分钟后,我扒在窗户上,费力地把书包从窗口扔到里面。
然后我手臂一用力,整个人撑着窗边跳了进去。
许以愿还是坐在钢琴前面,抬头朝我看了一眼。
「许以愿。」我坐在地上,笑着叫他的名字。
许以愿微微一愣,手指停在琴键上方。
果真是叫这个名字。
我笑着朝他伸出手:「过来拉我一下。」
刚刚跳下来的时候一屁股坐到地上,把屁股摔疼了,有点站不起来。
许以愿看了我几秒,随后又低下头开始弹他的琴。
我的笑和空中的手一起僵住。
难道李琳说的他有病,就是有不能搭理人的病?
我还不信了。
我一手撑着地,一手扶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钢琴旁边。
「许以愿,你是不是不会说话。」我扶着屁股靠在钢琴上。
不理我。
好。
很好。
我伸出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瞎按一通。
琴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