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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这,这是个车载电视啊!”我惊喜地一溜小跑过去,坐到了司机的位置上,不得不说,谢盐这家伙真会享受,他的座椅比我们乘客的座椅宽大柔软了不止一倍!
“嗯哼~不错吧~”应如是朝我扬了扬手里的游戏机,藤学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又乱用符咒。”
“哈哈哈,师叔,我知道你是想夸我,干得漂亮~~~”应如是洋洋得意,我默默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正在我们嘻嘻哈哈的过程中,行车记录仪的画面开始清晰,我们听到了曹正德的说话声。
只叹三错
谢盐守在门口,韩铭和唐正风一前一后地走进房间。
曹正德躺在病床上,并没有如我想象中那样身上插满针管和仪器,他只是躺在那里,盖着白色的被子,整个人像纸片一样。距离上次宴会上见他其实时间并没过去多久,但他的模样已经判若两人,当日容光焕发满面红光,如今面如金纸双颊凹陷,连我一个不会算命的看到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心里默默道,“怕是时日无多了。”
听到脚步声,他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个小缝,看到韩铭的一瞬间,那条小缝骤然撑大,连带着喉咙深处传来一阵一阵的咕哝声。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韩铭挑了挑眉,好像很满意病床上这人的反应。
“你——你——”曹正德牙关紧咬,嘴边涎水流淌,却只能发出简短的两个字符。
韩铭仰面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慢悠悠地走到病床边,双手撑开在曹正德身侧,俯视着他,就这么面对面,曹正德震颤不止,韩铭绿瞳闪烁。
他说,“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伤害韩铭吗?!”
“这什么意思?他不是韩铭?”应如是问。
哦,难怪他有疑问,当初我们对抗韩铭的时候他被砸晕过去了,压根不知道这回事。
藤学一只能解释到,“这个韩铭的愈合能力比常人强,他的影子有尾巴有耳朵,你也发现了不对劲,起初咱们不是提出了两个猜想么?要么是妖怪,要么是妖怪附身。结果谁都没想到还有第三种,津华猫区别于一般的精怪,化身于月光,脱胎于月光,所以到了夜晚时候他的能力就会格外强大,而月光不灭,他的精神就不死。虽然津华猫身形具消了,但他在最后一命消逝前拥抱住了韩铭,这对于韩铭来说就像多了一件衣服,一件雨衣?防晒衣?创可贴?这可能连韩铭自己都不清楚不知道,比如为什么雨天不打伞自己也淋不湿,大太阳自己也晒不伤,受伤了很快就能愈合。”
“哦,那我明白了!”我说,“俩人共用一个身体。白天的是韩铭,晚上的是津华猫,津华猫晚上出门办事,韩铭白天出门上班,因为晚上睡得不好,白天还要画画,所以黑眼圈格外重。”
“这我又不明白了,”应如是说,“按照建国姐的说法,这个韩铭是精神分裂了?但是那天晚上他攻击我们的时候可是有自主意识的呀!”
“所以我猜测,应该是长时间的昼夜连轴转不休息导致韩铭生病去医院,而医院里的婴灵看到了他身上附着的灵息,将事情汇报给了一直游荡在外的文竹,”藤学一说着叹了口气,“再然后你们应该也就知道了,文竹帮助韩铭发现自己与津华猫二者合一的事情,又以离魂转生之法诱惑韩铭去行逆天之事。”
“所以韩铭是知道津华猫仍存在的事?”我问。
“不一定,”藤学一说,“文竹为了保证韩铭一心一意完成离魂转生之法必定会斩钉截铁地告诉他逝者无可挽回之类的话,再然后通过不断收集精神游丝让韩铭自己一点一点感知到能力的提升,以为是自己即将修炼完成,殊不知是津华猫原本的灵息未绝。”
“精彩精彩,”应如是拍着手感叹道,“我听都没听懂,这件事居然能被文竹和韩铭完整地执行出来。”
“那么现在呢?”我问。
“现在?”应如是哈哈大笑,“师叔的福禄可不是盖的,那天把这小子关进去时间太久,我们还以为他凡人之躯挂掉了,可没想到他周身一直有一层白色的气流包裹保护着他,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个什么津华猫了,这神器没弄死他,反而炼化了他,韩铭再出来时候居然可以自如地变换使用津华猫的能力了,这会儿要是还说他是个凡人可真是委屈了他。”
应如是说到这里,我才想起那天晚上以及唐正风面前,还有刚刚韩铭进门时,眸中那两股碧荧荧的光。
那不是韩铭在说话,而是津华猫借韩铭之口说出的话,他说,“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伤害韩铭吗?!”
那两颗碧荧荧在曹正德眼中丝毫不逊于暗夜里跳跃的鬼火,他僵硬地身躯绷直,牙缝里挤出字符,“恨——恨——”
“你凭什么恨他!你抄袭他的作品!打压他的品格!你还有脸?”津华猫激动地一把抓住曹正德的衣领,他现在轻飘飘地仿佛一件衣服,津华猫干脆将他的上半身都从病床上拎起来,面对面,一字一顿地说,“你怎么有脸?”
曹正德看着他,浑浊的灰色瞳仁里居然有隐隐泪光,他的口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湿淋淋的,腥臭的,弄脏了津华猫的手。
“你——你——”他的喉结滚动,用力地抬起手,手腕僵直颤抖。
“他想还手?”我看着画面中曹正德那越抬越高的手没忍住问到。
“或许,他只是想摸摸他的头。”藤学一说。
可是我们想的都没发生,曹正德的手抬到一半又落了回去,这一次对峙,津华猫带着浓浓的恨意,他再也不是当初顾念旧情的小雪球,他这次来,要为无辜的韩铭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