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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开始认真思考,然后提出了一个深刻的问题,“那为什么Cherry不能像以前一样和谐包容呢?我的意思是,让Cherry把这俩破魂吸收了不就得了,正好三张脸也都齐了,到时候我把石头借给她做个美容护肤,不就行了?”
应如是嘬着牙花子“啧啧”两声,“要真能那么简单就好了,你看看这打得,多凶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藤学一单膝跪地,手中银龙居然化形为弓,而文竹则是傲然利于对面,手上银龙直冲云霄好比一杆长枪。
我与应如是话不多说,俩人猫着腰半躲半避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绕着红花树前行,待前进到二人附近,只听得文竹与藤学一二人掌心武器具是雷电噼啪之声。
藤学一手抚长弓,单手挽弓拉扯着并无实物的弓弦与飞箭,朝着文竹道,“回头是岸。”
“回头?哈哈哈!”文竹眼尾红红,“你说,我还回得了头吗!”言毕,长枪探出,挥舞之间,原本遮掩我与应如是身形的几棵红花树尽数被拦腰斩断,徒留我与应如是藤学一三人大眼瞪小眼。
人神之论
“呦呵,”文竹将长枪背到身后,凛然一个傲然自得女将军,她看着我和应如是调笑到,“你们三打一,这回又变得不公平了。”
藤学一朝应如是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她走!”
“走?”文竹亲切地向前探了探身,随即,长枪脱手——没了树木的阻隔,那银龙化作的长枪极有灵性,朝着我整个人便飞了过来。
应如是这会儿突然脑袋开窍,朝我喊到,“快跑啊建国姐!把它缠到树上去!”
可是那长枪还未到,我整个人就仿佛被死死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是乖乖站着等着被那什么破枪将身体穿个透心凉,还是想办法嘴遁一下?不知道是怎么的,我居然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你以大欺小,以神欺人,算什么好汉!”
嗖——银龙调转了方向,转而钉到了另一边的树干上。趁此机会,藤学一单膝弯曲一个滑铲跨步到我身边,将我挡在身后,顺便把一旁已经看傻了的应如是拽了过来又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我们三个就这么站成一列,宛如寺庙里的千手观音。
文竹咂着嘴巴一脸嫌弃地看着我说,“王建国,怎么看也是你看着比我岁数大吧?何来的以大欺小啊?我还以美欺丑呢!”
靠靠靠!死丫头片子居然敢骂我丑?!哼!你等着,看我嘴炮炸死你!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直面文竹说,“难道不是吗?做小娟被村长欺负,做文竹又玻璃心,你被人欺负的时候不懂反抗,即使后面有了能力也不敢报复,反而将矛头对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欺软怕硬,我看不起你!”
文竹说,“就算我欺软怕硬又怎么样,他们欠我的……”
“我认为,向有能力者索取帮助是智慧,向无能力者索取帮助是愚蠢。”我说,“当年国民们冷眼看你投身火海,你恨他们,你觉得他们该死,但同样,你也清楚,他们是最无能为力的一群人。”
文竹没想到我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怔住一瞬道,“无能,也是该死。”
“不是的,”我说,“人们供奉神,恰恰是因为他们有做不到的事。”
人们造神与灭神,其实都来自于内心深深的恐惧和厌弃无能为力的自己。神,是人们对于慕强幻想中的自己。他们希望有另一个更强大的自己站出来,有灾难的时候,挡于身前;没希望的时候,救自己于水火。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文竹尖利的指尖对着我说,“你难道不怕吗?神有毁天灭地的能力,神杀人就像碾死蚂蚁,神……”
“闭嘴吧!”我打断她的话,“如果没有人,压根就不会有神!”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文竹两侧的脸颊开始冒烟,仿佛她再次经历了当年的烧灼。她痛苦地将双手捂在脸上,好像在给自己的脸颊降温。
我说,“你凭什么认为你所做的就全是对的呢?假如你一开始就不存在呢?”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一次,是藤学一说的。
但我,无所畏惧。
文竹朝我笑,我也朝她笑,我说,“从一开始,人们造神的目的,就是为了预备着某一天用来牺牲。而所谓的牺牲精神,就是不求回报的。我愿意为了你付出生命,这叫神;什么?你居然让我为了你献出生命?这叫人。”我看着文竹,笑意盈盈,“而你,先是献出生命做出无畏的样子,后面又去追究我献出的一切值不值,这么纠结,这么拧巴,做不成神,也算不得人。实在可笑。”
“你!你!你!”文竹指着我,她的头顶开始冒烟,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火焰般的红色。
“照你这么说,那你就没有可信可依可靠之人了吗?你就没有信仰了吗?”藤学一回头看向我,我与他迅速对视一眼,然后抽回目光,坚定地说,“我信我自己。”
“这算什么话?”文竹呵呵两声,她皮肤上的红色渐渐褪去,竟然又化成了一股奇异的冰蓝色。
我说,“我生下来的时候,父母失望;我成长中,也没有得到过应有的关爱。但没关系,我就是我,我顶着男孩子的名字活着为自己争出路,谋生计。我以前会怨恨他们不爱我为什么要生我,但后面我释怀了,纠结那些没有用,命是我自己的,怎么活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文竹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她说,“这和我们讨论的事情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