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10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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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怎么说呢，这里是我生活过的地方不假，可是这庙会也确实在我小的时候没有，还有这个镇子名，怎么就村子变镇子了呢？熟悉，又觉得陌生。”

“唔！我懂我懂！”应如是忙不迭地点头，与我一同感叹到，“这大概就是诗句里说的，‘少小离家老大回，安能辨我是雄雌’！”

正说着话，眼前突然一片白茫茫，浓雾之中，藤学一伸手将我揽在怀中说，“小心！”

我既惊且恐，毫不犹豫地将吃完的烤串签子插进了他的头发里。为了缓解我俩之间那一瞬的尴尬，我仰头问他，“应如是呢？”藤学一将手牢牢抓紧我的肩膀换了个方位回应到，“不知道，没顾得上他！”

耳边一阵锣鼓声，声音由远及近，有人群似潮水涌了上来，互相挤压你推我搡之间我说，“那他要是丢了怎么办？”

藤学一的声音在我头顶盘旋，“他自有办法。”

我睁大眼睛想看看四周找寻一下应如是的身影，可是白雾弥漫什么也看不见。突然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庞透过白雾闯入眼帘吓得我没忍住大叫起来，“啊！！！”

青面獠牙的面庞一闪，浓雾之中又伸进来一只放大版手摇铃，长长的竹杆上成百上千只铃铛哗啦啦地响动，五色彩绸飞舞，戴着面具穿着各色皮草的男人双手握紧这个放大版的手摇铃用力晃动，黑白红蓝黄，彩绸过处将浓雾抽打溃散，路人纷纷侧目看去，见道路尽头，浓雾深处高悬一颗精致头颅，头颅之下是描龙绘凤的精致衣衫，黑衣皂靴破风踏雾而来，摇摆之间，神气活现。

“这，这是什么？踩高跷？”我脱口而出。

身旁有人答道，“这是俺们庙会上独有的敬神戏法，刚才引路的是巫祝大人，就是找上了年纪有名望的百福老人戴上面具来扮演，至于这位涌泉君，才是正经是神官，你看他，足足两丈高，里面是拿新鲜的竹篾烤干编制的骨架，外面的罩袍也是镇子里有钱人家出资买的行家货，实打实的好料。”

“确实，敬神必得心诚，怎么看心诚，可不就得使劲砸钱。你看那涌泉君脖子上挂着的大金牌，那可是实打实的纯金货。”一人竖起大拇指比划到。

“切，说着神仙无欲无求，那金银瓜果，牛羊牲畜不知道献祭多少才见他显灵一次，怎么，这会儿又回到收钱办事儿那一套了？”又有一人不咸不淡地说着。

“哎呀可不敢乱说，当心大神听见降罪责罚，你有几分福分受得起啊……”还有人默默念佛。

浓雾已经褪去大半，我左右看看，围在我们周围的一圈人对于这项敬神活动大多数都是嘴里“啧啧”嫌弃，只有一小部分在朝着虚空祭拜，不过有一点倒是很一致，不管是嫌弃的还是敬仰的，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看向同一方向目不转睛。

“涌泉君？”藤学一勾唇笑了笑，“别是那‘灵感大王’才好。”

听见他笑，刚刚那个念佛的人连忙摆手到，“噫！可不敢乱说！那‘灵感大王’怎么敢和俺们涌泉君相比？那‘灵感大王’吃童男童女，涌泉君可是保佑俺们一方百姓风调雨顺的！”

“涌泉君，涌泉镇，”我问，“我记得这里以前叫王家庄的，也没有什么时兴的庙会，这突然出现的庙会和镇子改名儿，不会都是因为这个什么涌泉君吧？”

那人答道，“不错，这庙会算上今年也统共是第三年，涌泉镇这个名字也才改了没多久，为的就是感念涌泉显圣真君的恩德！”说完这句话，他又双手合十认认真真地朝着空中闭眼拜了三拜。

“……我记得现在应该是二十一世纪了吧？封建迷信要不得……”我小声嘟囔了一句，但又想起自己经历过的一切事情都非常理可定，于是又小声补充到，“……该要还是得要点儿……”

“来了！来了！”“我看看！我看看！”

正在这时，身后的推搡加剧，所有人都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努力向前看去，我被迫向前踉跄了几步，探头看去，那涌泉君走出数十米后的尽头突然窜出十来个赤膊红发的汉子正在齐齐喷火，酒精的气味挥发开来，那十数个赤膊红发小鬼围城半圆吐火作势攻击前方的涌泉君，而那涌泉君微微一振袖，小鬼便开始四散奔逃，人群队伍中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好声。

“好！”“好！！”“好！！！”

小鬼们打着滚儿迎合着叫好声簇拥出来同样丈二的一个游神，赤带红裙，怒目而视，鼻孔中时不时还喷出两股火焰，模样十分可怖。从这位的面相上看来，实在是称不上“神”这个字，若是非要往神仙上靠点边，那就只有寺庙里的不动金刚了，这一位颇有那份气势汹汹的神韵。可我一看这游神下半身的罗裙，心里嘀咕，“这金刚……还是个女的？”实在想不明白，于是我偏过头问身旁到，“这，这扮的是个什么神仙？”

“这是旱魃天女，”身旁那人回到。

“旱魃？就是那个传说中走到哪里哪里寸草不生会引起大旱灾的女神？”我抬头使劲看向那个红色游神，虽然面目塑造得有些凶狠，但莫名让我觉得有些熟悉。我试探性地问藤学一，“你看她有没有觉得有点眼熟？”

藤学一抬头看了看，面上没什么表情，倒是很八卦地把脑袋凑到我的肩膀边和那人问到，“哎哎哎，大爷，这旱魃天女和涌泉君是不是有点什么不可言说的故事啊？”

“我靠你不是吧？！”我无语地朝着他的胸前锤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