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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喊声太大,现在正在炖着我们的这口锅突然剧烈地摇晃了起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抓住某个实体的时候,突然天崩地裂地一声霹雳,这口锅一般的沼泽地裹挟着我们俩的身体直接翻转了过来,带着一片飓风说时迟那时快地滚了出去!
“刚刚不是传送过一次了吗?!又双叒叕来?!”
——啪嗒!啪嗒!
裹挟着黏黏糊糊的翠绿色液体我和藤学医宛如两颗不够浑圆的豌豆狠狠被一阵劲风甩到了地上!我抹了一把满脸的粘糊液体从地上爬起来,正好看到床边的谢盐揽着睡梦中陈妍妍的肩膀用手帕擦拭唇角。原本谢盐并没有在意刚刚白珠珠到底咳出来了什么物件,但万灵符法力有限,一旦脱离幻境,施术者便会随风而长,猛然间屋里多出来两个人,这下可不是想忽略就能直接忽略掉的了。
谢盐轻轻将怀中少女放回到床上,我原本以为他会直接就朝我们俩出手,却没想到他像是怕吵到陈妍妍似的,转过身来只是压低声音说,“你们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藤学一说。
“知道什么?”我懵逼了。
谢盐看看窗外,“月亮快落山了,不如我们先离开这里,边走边说?”他问完这句话似乎压根不准备等我们同意便负手走到窗边直直地跳了下去。
窗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哀嚎,“卧槽!!!谁他妈的高空抛物找死啊!!!”
我与藤学一相视一笑,他朝我伸出手,窗边再次坠下两道白蓝相间的光芒,伴随着楼下又一声哀嚎,“卧槽!!!师叔你们怎么弄了一身老痰啊!哕——”
凌晨四点,老旧小区的垃圾车开始清理每个早已被塞个爆满的垃圾桶,咣当咣当的声音吵得难以入睡。陈妍妍皱着眉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呵欠,穿上拖鞋走到窗边把开了个小缝的窗户关紧,然后重新钻回被窝睡了起来。
谢盐双手插在兜里沉默地走在前方,藤学一趿拉着拖鞋磨磨唧唧地走在后面,我和应如是暗戳戳小声聊着八卦走在中间。
“值得吗?”藤学一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本走在前方的谢盐突然脚步一顿。为了避免追尾,我和应如是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我们四个就这么尴尬地站在三岔路口大眼瞪小眼。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谢盐的头垂得更低,但他嘴巴确实够硬。
“你还不准备把实话说出来?”藤学一长腿一伸站到了谢盐的面前,我承认,以藤学一的身高来演这样针锋相对的戏码确实很帅,呃,请先忽略掉他头发上滴下来的绿色液体。
“说什么呢?”谢盐眯起眼,他朝着空中伸出手,好像是在接住某一年的某一片雪花。
小小的少女每晚都会梦到一个青衣男子,他站在她的床头,他趴在她的窗前。男子没有五官看不清楚眉眼,但她却从不害怕。
他牵着她的手,从八岁牵到十五岁,他在她的梦里游荡,两个人共看云海夕阳。
十五岁那一年,她被一个叫谢长庚的男子用一台软轿抬进了高墙大院。
他站在高墙大院外,仰望着高高的墙头站了几百个日日夜夜。